感悟/一帆

 

终是累了。寰宇中的寥廓和人间的逼仄格格不融，天空中星星都在闪烁，我知道那些凭空的揣测，一如我知道尘世空间的暗影，知道看似洁净的乐土处处充满阴暗，知道人心终究容不下光的抚摸。孤独其实为人世难以救赎的顽疾，犹如千百年来我的好奇，从东方升起，从西部沉落，圆满的通道，却注定一个个不圆满的结局。常常窃笑愚人的狂妄自大，眼高手低何尝离开过人心，胸中装着宇宙，只是一厢情愿的妄想，人心的沉沦从此始，从此终，我的沉思恰如此刻你的冷淡。如果高挂能窥破生命的肌理，我情愿夜夜循环。

 

人们从来不愿停下自己的脚步，睁着一双双大大的眸子，于空无中捡拾空无，爱情、友情、繁华、忧愁，父父子子、黑黑白白，他们以文字为绳，于现世中，于网络里，编结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死扣，企图网住真理，网住人心。大家都在掂量生命的轻重，从左手交还给右手，从双手递还给双臂，肩挑手扛，我常常窃笑自己的痴愚，如同我哂笑孩子的顽劣，引人注目的伎俩，花样翻新，终是哭了、笑了、烦了、罢了。

 

勾勒自己不知是不是一种警醒，无疑人们感到了时光的追逐，破灭的绝望促使人们漫空涂抹一些自己的影子。我想起了孩子们的涂鸦，成人的世界还留存多少真实的影子，不敢哭泣叫做坚强，不愿前行唤作守真，就连蜗居一隅都被贴上恬静的标签。还是从欲说还休的字里行间看到了人心的畏缩，看到了前行途中无路可走的悲凉，看清了那些月亮走失的午夜，我们的无助和四散奔逃的足迹。人们其实没有那么伟大，伟大的是那些不知羞耻的文字，是那些隐藏在漆黑的背影里，操纵这些文字的黑手，一次次涂黑这些一尘不染的空间，他们永远希望这个世界混沌不分，使他们更安逸，使人间更冷漠，使伦理更混乱，也从而使统治更长久。

 

风总是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揭幕者，比如吹乱一些幻影，吹落一些繁华，吹皱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高低的不平常引起一些倾泻，而冷暖为人心揣测这个世界的标尺，在这个冬天，谁又能廓清宇宙呢？智者的沉默和沦陷者的疾呼成了这个社会的两个极端，选择成了当今最难取舍的魔咒，痛的难忍和身处绝地的求生本能一次次促使人们发起冲击，文字的尸骨渐渐累积，当那些沾染尘世腐臭的路标一回回误导，我们已是甘愿沉沦的泥土，愿意随着风的步子跌落，重归那片厚土。

 

一轮明月依旧高照，朦胧的、暗淡的、清新的，或者光怪陆离的，或真实、或虚幻的暗影依旧粉墨登场，我也在你的清辉里独坐，任时空描画我的尊荣，臃肿、清新、高洁、枯瘦，我已厌倦了呻吟，慢慢强忍住那种肉体被分解的惨痛，只是保持我的清醒，如一个外人，看时空的利刃分解我的筋骨，凸显我的疲惫，或者逼迫自己，看清本身内里隐蔽多年的黑，然后借助来往的践踏，借助尘世的风雨，漂白我的灵魂。

 

人生还有多少暗影，真实其实就在于一个门槛的距离，或者在隐蔽的暗室，给心灵开一个通天的窗口，我们只须把自己牵引于阳光之下，如同那些寡淡的文笔，不妨让其简陋，让其黑白，我们静坐，于一轮明月中静看其的轮廓。此时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