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月亮的方向》

父亲总喜欢给我梳麻花辫
梳子在他手，穿梭在奶奶的织布机
梳理我的童年，少年
直到织布机老掉牙
直到奶奶的桑园再也没有春天

我在镜子里长大
照见天空有一千只鸟掉落
父亲守候的大溪流风生水起
水，濯洗我
风，吹醒我

我。用一千只鸟的羽毛在镜子里编起麻花辫
生活的病根用红头绳扎好

父亲紧闭双唇
看着我独自飘零的二十几年
无法念一声初一十五
落落的白发一根根都在叮咛
“跟着月亮的方向”

小四合院墙根
红掌和我一样幸福地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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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一把光阴在手》

总是很小心地捧着

菊花是那样的易碎么？

一株草，一棵树

都是众生的伙伴

每次路过

看到不要弄伤的字眼

孺子是否可教

多么简单而深奥的问题

在落叶和花朵之间不断循环往复

若

草可肥了牛羊

花可悅了龙颜

别说这辈子没经历疼痛

所有因果都在不断砥砺中走向死亡

不要坐等雨水、阳光

那是大自然的临盆

抓一把光阴在手

享用亲密、友爱的土木日月吧

剩下一段路，已是暮秋越冬

攀爬的荒原

《别说疼，春天还会有一场爱》

你说雁字，我说的是燕子
分不清季节的你
拍打呆瓜这张脸
屋檐的巢都要震裂了
学着几声鸟语。你从村口布店扯来红绸子
唧唧歪歪赶往对门李家
彩礼就是白浪一条
你把燕子剪好的一对喜字撕成两半

冬天的雪走得慢；春天的雨来得快
呆瓜的心被燕子牵走
摸黑蹲在炕头数着雁声，一阵，两阵......
南飞的雁到了秋冬就成行成行地在李家屋顶叫唤
呆瓜再疼也要忍。绕梁三日
也只是良辰美景虚设

梦吧，还会有春天乍暖
还会有一场爱
在被窝，慢慢地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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