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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母亲节
1——
额吉走到那颗神树下
手捧哈达
磕了三个响头
保佑儿能顺利考上大学
后来
我没考上大学
成了一个地道的牧民
那颗神树却挂满了
许多许多条哈达
......
2——
那一年
我从城里带回新娘
额吉高兴地抚摸着她说
很像自己年轻时候
迷人漂亮
其实
额吉失明已经好些年
3——
每周必通1次电话
那天我打过去
却一直没人接听
后来,妹妹告诉我
额吉病了,不想让我知道
只是想我
常回家看看
......
4——
带额吉来城里一起生活
忙于工作
经常留她独自在家
一日下班回来看见
她手拿提包坐在胡同口
我急忙问去哪里
额吉说
回草原,班车马上就到
再后来额吉得了健忘症
一直没回过草原
5——
电视台播放了一则
有关草原母亲的产品广告
额吉看完很自信地问我
那个广告片是你拍摄的吧
我说
就是啊,里面的额吉就是在说你
那个额吉说话有点飘
我说:不飘别人就认出是您了
还是飘点好,额吉说
像城里的额吉
6——
额吉说城市车多人多楼多
多的都看不见远方
我说这是大城市当然这样
再大能有草原大
那是你走进了城市
才感到它的大
不信你走远看看
也就是一片一片的网围栏
7——
政府修建了自来水管道
哗哗的水拧开就流出来
额吉拉水的勒勒车
荒废了很多年
那条黄牛也老的走不动路
额吉说
拉回来的湖水还是甜
8——
看见好多同袍都穿蒙古袍
想起额吉早年给做的那一件
穿出去后同事们说
一定是额吉亲自做的
不长不短不肥不瘦
颜色还符合我的性格
那天晚上我还梦见
额吉快递来一件新蒙古袍
9——
上大学走那天
额吉用勒勒车送我
一路无语
下车时
问我将来还回草原不
我坚定地说不回来
额吉说
能回还是回来吧
飞的久了就容易忘记家
后来我经常听齐峰那首
《我的根在草原》
10——
同学们开始学喝酒
经常面红耳赤,满身酒气
额吉说
男人嘛,成熟了就喝吧
只是不要在你阿爸面前喝
上了岁数的男人最容易受伤
等你老了就明白了
如今,我很容易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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