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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之二]寻找诗歌的最好状态
南风窗
诗性生活的魔影像豹子一样追随着阿依古丽,又反哺于她的心灵。长期以来,阿依古丽乐此不疲地行走于江南大地,捕捉孕育其中的诗性、诗意、诗趣所在,又在《花园》系列的创作中淬取、升华,与心中之象呼应成诗,江南的自然人文也成了阿依古丽《花园》系列诗歌创作的审美源泉。阿依古丽生于新疆,19岁即离开父母,独自在内地漂泊,先后做过北漂、后定居中原,又落脚江南,她在南北文化的巨大反差中成就自身,这也成为我诗学研究关注的焦点。阿依古丽说:“江南的自然人文与自己内心仿佛冥冥之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特别享受和热爱江南这片土地带给自己的对人生、生命和诗性之美的领悟和思考。”
高于世俗之界的人类灵魂、智者的心灵和现世的生活,是阿依古丽《花园》系列诗歌创作关注的三个点,与江南自然人文的面,如何构成自我审美的独特体系?如何锤炼蕴含在自然之中的诗歌意蕴?如何提纯裁剪自然世界的诗意诗情?如何搭建诗歌通向读者的高远之境?阿依古丽的《花园》之六读后,引起了我对当下诗歌创作在以上向度中的思考。
诗歌在诗之外寻求突破和创新的做法,让我看来只是一场痴人说梦式的急功近利,终究会是一场失败的价值实验,只有在中西方优秀诗歌本身中承前启后寻求突破和创新,才是中国当代诗歌未来发展之路的正确方向。诗歌的思想、境界和技巧只有在当代工业革命和国际诗歌发展的大文明滋养孕育中,方可成就中国当代诗歌健康发展的通途,否则只是一场无望的期待。与文明人的生活摸版相比,混乱的生活状态、偏狭的价值取向、对社会人类现存的矛盾和问题缺乏包容和客观的内心格局,都会使诗人在假象的长期遮蔽中忘掉那个最真、最善、最美的自己,以致毁掉中国当代诗歌和诗人共同的未来,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警惕。
另外,诗歌的存在价值也并不只是在于维持那些生活混乱的人在生存的最底层摸爬滚打。那么诗歌最好的状态到底应该是什么?我想,也许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在其中抒写自身,从悲的迷狂到喜的迷狂。这就是阿依古丽的诗歌《花园》系列之六读后给我们的启示。
【原创日记体诗歌】花园(六)
阿依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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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翻阅落叶松的日记,
古槐树在石桥上伸懒腰,
一只鸬鹚如鲠在喉,
将花鲈吐向结冰的船舱。
河岸上的冬至夜,
仿若前世的村姑,
脱下夏天的花衣裳
返璞归真。
32
古槐树梢猩红的满月,
像一枚红枣偎在绿叶中间。
一个人的浮世清欢,
冷霜凝露煎煮平淡流年。
入世的谜底在出世揭开,
答案如冷暖乍现的光阴。
乱云过处是谁的今生?
青梅往事是谁的前世?
为何要在冬至夜留下一片
浓稠得化不开的思念?
33
灌木丛中的猫咪,
呼唤它的旧情人。
合欢树上的麻雀,
渴望它梦中的粮仓。
它们粗粝的叫声,
穿越古槐的绿长衫,
拂过水杉的灰裤脚,
打湿的谎言在北风中
裹挟着一场
预谋已久的风暴。
35
红隼在树桩上,
梦到庄周的蝴蝶。
夕阳在细浪中,
拖着前世的红尾巴。
野鸭钻进河心,
游向燃起篝火的草滩。
夕阳追着明天的希望,
来到西山脚下的村庄。
谁为她戴上夜的花环?
谁是它黎明时的新娘?
35
白鹭在湿地的巢穴中,
相遇去年疲惫的自己。
异乡人在别人的书中,
读着过去骚动的青春。
小河扑向白云的怀抱,
在冬日暖阳颤动的光芒里
幸福地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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