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别有天地非人间——读“重庆子衣”倾城

    重庆女诗人子衣，本名何春先，曾在全国许多成熟的大诗刊里都拜读过她的大作。她的诗真情、智慧，充满爱心和激情，读下来便有“别有天地非人间”的味道。
    “爱，推开窗，我们便能看见山河/关上门，一屋灯光，便成为/我们安渡生活的重洋”（《暖如春天的重洋》），诗中所咏之爱无异是幸福的，令人沉醉与羡慕，开窗便跃入山河美景；关门，一屋的温馨，精神便在爱的海洋里遨游。“爱人，今夜/我只想在生日的烛光里/为你置放，比爱情更为深广的暖意”（《今夜，不适合谈论悲伤》），今夜，不适合谈论悲伤，“我”诗中的每一枚词语比往昔，更柔，更静，“我”捧出清丽的月色，浅浅吻住露水，不过是为了爱人过生日，“我”要让爱人心中的温暖比爱情更深广，比爱情更深广的是什么呢，还是爱情，或者加上亲情，也就是说超出了一般的爱情，诗人之爱，当是富于诗意。“声名利欲，终将是心灵的负累/来吧，误入生活歧途的人，我们回归正确的爱情/在平实真切的流水里，相拥着/做一对情侣鱼”（《我们回归正确的爱情》），红尘滚滚，名利累人，诗人真切的感受到爱才是人生的真谛，而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在爱的流水里，才能做一对快乐的情侣鱼，滚滚名利不过是爱的负累。“爱，浪漫的春光仍有良宵/平淡的婚姻里，仍有光艳的春潮/在思量之后，成熟之后，涌向你的月夜”（《浪漫的春光仍有良宵》），诗人深味爱的真谛，浪漫固然可喜，平淡更生爱意；这就不同于有人能共浪漫，却不能过平庸，能共富贵，却不能过贫穷。世上真正的爱情生活当如诗人，开始浪漫便深深拥有，日子渐渐平凡更要加倍呵护。
        “让我们的唇语，紧贴着唇语
        决不能让霜雪，捷足先登
        生活的乡床，有更温暖的迷境
        我们可以背对苍凉，谈论鲜艳无比的爱情
        芬芳的百合，在我们的缠绵间盛开
        它可以是疼痛，可以是
        甜美的毒液
        但不能，以碑文的阴冷抽打我们！
        时间之神啊，请继续
        朗照生命的明灯！
        我们还要亲挽着爱人的双臂，休闲购物
        还要在热气腾腾的咖啡里
        继续香甜的光影
        别，别把悬崖过早地推塞给我们
        别把泪水
        逼入深渊的险境
        我们还要在迷乱的春风中拥吻
        我们还要在情欲的衣衫里，享受
        颤栗而珍贵的生命”
                   ——《我们还要在迷乱的春风中拥吻》
    作者在诗里直抒胸臆，酣畅淋漓。不爱，“我”作出了太多的努力，并不害怕疼痛，也不害怕“毒液”，但是，请你呀，爱人不要阴沉沉的阴冷。“我们还要在情欲的衣衫里，享受”爱情的快乐和幸福；以至于让快乐延长到永远，到时间的尽头。过去的爱值得珍惜，但未来的爱更值得“我们”憧憬，“我们还要在迷乱的春风中拥吻”，这一句真真写出了爱情的真谛，和爱情的迷乱与喜悦，这是怎样的一种激情之爱？相知相惜相契，都不足以概括；所有的甜言蜜语，所有的卿卿我我，都不足以抵这一春风中的拥吻，愛兮、迷兮、痴兮、醉兮，此“句”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真是“别有天地非人间”啊。
    “爱情，仅仅止于爱情/它无关政治，更不想，沾染血迹战争/当刀断芳魂，我们最后一声/娇弱凄楚的叫声，只能是：/‘夫君，我的夫君——”（《仅仅止于爱情》），江山美人，红颜祸水，历来是历史所争论的问题，诗人睿智地发表的自己的见解“爱情，仅仅止于爱情”，爱情不是政治与战争，是心中的爱，所以红颜不应承担也承担不起历史的责任，然而历史的结局往往把所有的罪过推到女人的身上，她们的爱情却埋葬于历史的云烟里，消失不见。“此时，夜色归来，春心更暖/迎你归来的灯火/要同时以妻子和情人的香气/为你打开/温暖的门”（《如同春天的黄昏，拥抱归来的船只》），诗中人真是爱情的知心人，不但绝对的爱，还要为爱的新鲜花费许多心思，不但爱，而且有别致的爱，同时以妻与情人的感觉出现，不是从自己出发，我爱了，所以你就要报之以爱，而是从对方的心理出发，要给对方以新奇、浪漫和温暖，这便是爱的极致。“把一幛陌生的大楼，走成熟悉/把一个陌生的房间，爱成家的温馨/这是这个春天里,我们必须走出的道路/是我们在争吵与妥协里，以一套新居的方式/完成幸福”（《把一个陌生的房间，爱成家的温馨》），应该说，在新居里，有初爱的回忆与惊喜，而慢慢地，时光会把新居变成温情脉脉的旧居，许多感情会顺着岁月的来路一一融进墙壁与生命，一块砖便是一步爱的足迹。“隐藏于一树樱花之下，是想让你/用更深的爱来寻找/落花春水中的轻吻”（《隐藏于一树樱花之下》），有时，温馨在爱情的游戏里，就如诗中爱的情趣在一树花后隐藏，能让爱人明白落花春水之吻的情致，当是爱情中的上乘，这样的情趣之爱便是有灵性的爱。“散发着菜香的家居爱情，在月光下同样动人/厨房，是我们谈情说爱的好天地”（《我们安守于家中》），最初的爱在初遇中定情，但爱情却是平凡里加深的，就如诗中所叙，“厨房，是我们谈情说爱的好天地”，因为厨房才是爱情飘香的好地方，爱情的浓郁当时厨房的作料酿就，因为有人说过抓住男人的胃，便抓住了男人的心；虽说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如此，但能共同下厨，把爱情炒成一盘喷香的菜，“我们”又何乐不照顾一下自己的胃子呢？
    “亲，重翻旧年日记，在思念的春天里/我们的家渐已成熟。渐已坚定/我却愧对，我们最初的相思/最初的缠绵，最初沸腾在长江边上的热吻”（《爱，你最珍贵》），最初的相思当然缠绵而刻骨，而家渐成熟，岁月如流，许多感情都已埋藏如记忆的深处，如今一一翻阅，犹有热吻的气息，那么，“我”要埋下的是更爱的种子，不能辜负当初的相思，不能辜负时光的成长，要爱当用生命谱一曲荡气回肠。“......想要在春风轻软的绿里/淡点红唇，梦一梦春的欢畅/我的诗歌，又在生活之上，开始了抒情的舞蹈/在我向前身后，以小镇轻烟的温润/轻轻飞扬”（《在闲散的漫步里》），漫步在璧山城的小河畔，青石板上爱情的情绪在飘荡，这样的小城，这样的安静，正适合爱情的成长吧，春风为伊装扮，诗歌又在装点生活，这样的爱是何其温润。“爱，那时，我们放眼东方辽阔的江山/可以放心地对每一寸土地，每一片轻云说：/‘看啊，我们的爱，都在这里，都在这里——’”（《我们的爱，都在这里》），曾经那样深情的爱过，便是“我们”今生唯一的骄傲；我们的爱，融入大唐的雄风，我们的爱，融入祖国的山水，我们的爱在东方辽阔江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流云里；诗人将儿女之爱融入祖国的大爱之中，实在是因为，没有祖国的繁荣富强、安定团结，便没有个人的小爱。这种爱的境界便高过任何儿女私情、任何山山水水而存在了。那么，“我们”在回顾过去的时光时，便可以这样说，我们的爱是无悔的，因为它高于一切而存在。
    “那一天，万物凋伤，人世孤绝/我们撕裂所有时间，只盼——来世再见”（《那一天》），那一天，便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今生没有爱够，来世还待重续，爱情的道路是多么短促而漫长呀，爱情浸透“我”漫漫的一生，不过是转一眼的瞬息之间，玫瑰花瓣散落于时间的一点一滴之中，“我”爱，我还期待，爱情的二世。“我在，时间在。岁月在，天地在。信任生活的心在/爱人在，绿树在。花荫在，燕雀在。我与香炉山的呼吸在/璧南河上空的云呀，我们可以映照一万年”（《光在，爱在。路在，情在》），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固定的存在过，就如没有任何人能在同一条河流里存在过，但是有唯一一个例外，那便在人间真爱；诗人的爱情存在于“我”中，时间中，岁月中，天地中，爱人中，绿树中，花荫中，香炉山的呼吸中，璧南河上空的云中；爱情对于处于爱情中的人来说，是永远，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