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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山月2015年以前作品 [打印本页]

作者: 诗歌周刊    时间: 2016-4-10 00:54
标题: 山月2015年以前作品
诗十五首

山月


甜的

眼前糖尿病这一章节,向我叙述着:
一个填满糖分的糟老头子
两年前,被堵在了血管中央
如今被埋在了土里
他那么甜,他下辈子一定可以是
苹果树,橘子树,或者香梨树
而若干年后,我也会去山里寻他
那时候风会推开用来遮蔽果实的叶子
他挥手,招唤我走近些
“人生结了苦果”他说,他要我尝尝
现在的果子很甜并且,了无牵挂


今天,我通过百度回了一趟家乡

今天,我通过百度回了一趟家乡
当路标,更迭成了“百度百科”
当陡坡,被压缩成一张低分辨的照片
我抵达的时刻,万物安静。
我遇见的,是我曾经历过的
房屋低矮,道路颠簸
雨霁后是背靠竹椅,领受阳光的人。
这座拥有六万人口的小镇
我回来了。我铭记过的村庄:
山下、云泉、楠木、车谷岭
今天被我反复念想
今天我用鼠标,双击了谁家的门。


毕业照

给你的须发留下纪念
给你渐宽的下颌留下纪念
给你的红色毛衣留下纪念
给你足底的跋涉留下纪念
这一天
它们帮着你,在塑胶跑道前边
驻足、犹豫,面对镜头吃吃地笑
它们拼凑出一副你日后所见的老样子
那是满带书生气的样子,阳光温煦
阴影落在相片的背面
它们将你拖入镜头是为了,在多年后
看你从镜头里出来,拍动身上的灰尘


角力

昨天棉毛衫还是最贴心的
今天却使你力不从心
为了拧动这件棉毛衫
你已经咬紧了牙关
为了说明,在这次的角力中
你是迫不及待的,无法更改的
你情愿在流水中
置入一个与你较劲的人
你们如此敌对
你们被一个炸裂的泡沫
推向两边


突然记起一位女生的名字

突然记起一位女生的名字
叫做 梁飞雪
而其他的
什么也记不起来
不记得 当时飘落下来
哪一棵树 伸手将她
接住却不是拖住
而到底飘了多久
才能称得上,“飞”?
不得不承认
如今的记性很差
我反复叨念着
“梁飞雪,梁飞雪……”
记忆的旷地上,刚刚是空的
现在不仅有雪花
还有人走过的迹象


一个人的体温不够用

冬日里,一个人的体温不够用
冬日里,我才察觉,体内的池水还未烧开
而气管正呼呼冒着水蒸气
一个人在半空中抖动数次,使最远的树
掉光了最后一片叶子
一个人双手摩擦着,天冷令他若有所思
发凉的感觉,让他不知道拿手头上的光线怎么办


课桌

课桌取自于一块松木
所以你无法制止它,继续开枝、散叶
从中年走向暮年
你可以发现,它仍在用年轮来数数
既不做加法,也不减去
你调皮的样子,你瞌睡虫的样子
它有足够的耐心,一直守住你
到你离开时才对你说起:
你曾经也是枝桠间的一只小雏雀啊
没有羽毛,身体很轻


植物

昨天吃下的韭菜 西葫芦
并没有使今天的我 看起来更接近于一株植物
我不能借助天光的力量 制造糖分
也就不能对眼下的生活赞美说:
“甜,奶油味,桂花膏……”
后来我想过了 多年后我醒来的地方
一定会有我曾走过的痕迹
我静坐着 是番薯藤
等待着挑粪的农夫 拣选一条小径


流水,不过如此

你的安静,不过如此
你这暗自躁动的水袋子
流水的背后是推力
流水的本身是个弯道
流水穿桥而过,你的影子
越洗越淡
让水歇一歇吧
让命中的石头撤回伸出的左脚
又一把将你扶起
你的惊异,不过如此


天空

为什么天空越飘越高?
我坐在人间
感知风继续由脚底向上奔涌
天空总是显得这么纷乱
是时候给它排序
是时候计划,将一生安顿在
这片云或者是那片
天空最终飘出了世界之外
很多被放飞的气球
又重新被一双手牵住了线头


再过老家有感

无法想象的是
原先红墙青瓦的地方
烟囱,竹笋
大地在不知不觉中
犯了烟瘾
它们老练的
一圈一圈吞吐青烟
母亲曾坐在烟圈的中心
坐在小哈巴凳上
竹笋一层一层剥落
越剥越细
直到疼痛,直到
我伸出右边的食指
吮吸着,喝着自己的血


被允许的粗暴

想把体内淤滞多年的脏话都吐出来
好让身体干净,内心轻松
我对一截树杈动怒
我不满一棵树长出了不同的陌路
而我们约在同一个地方
碰头,离开
我说“他妈的”,“该死的”
我在拖动滑轮往回赶
时间的摩擦音里
这呼之欲出的、带劲的粗暴
——我爱


没有古道

所谓沿途的风景:
村夫,牯牛,远山朦胧
加速的客车
减速的流水
坟地里,睡午觉的幽灵

这里没有古道
只有归途
寒鸦早就回到了巢穴
你在奔波
借用了一副瘦马的躯体


虫儿

我从被窝中取暖
从空气中取呼吸
从百平米房子内找
寂寥是什么东西?
这个冬天格外温煦
妈妈在清洁旧家具
我来到阳台
身上的虫儿,伸着懒腰
身上的虫儿,不想
过几天又长大一岁


指纹

你最高的吃水线到此为止
你最细腻的部分
已经触及到时光潮湿
时光漫上岸来
你仍是那个光着脚找鞋的人

很多人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们在消失的指节里
意外地,发现了当年按指印的人
他们涂抹完紫红砂后
又看似轻巧的将生活压出血来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90后诗歌栏目)

作者: 嘶沙    时间: 2016-4-10 01:16
分享!
作者: 朱雨    时间: 2016-4-10 01:50
     恭喜山月,围观山月。山月的诗给人第一印象:既意象又口语,纯个人化的生命体验,通过准确的意象捕捉,口语化的诗写手段,很轻易的就和大众经验合拍了。见识了“诗歌周刊 年度诗人” 四两拨千斤的实力 。
作者: 白公智    时间: 2016-4-10 02:11
祝贺山月。
作者: 燕子飞    时间: 2016-4-10 06:48
朱雨 发表于 2016-4-10 01:50
恭喜山月,围观山月。山月的诗给人第一印象:既意象又口语,纯个人化的生命体验,通过准确的意象捕捉 ...

附议。祝贺山月!祝贺流派!
作者: 狼啸丛林    时间: 2016-4-10 07:58
今天,我通过百度回了一趟家乡
当路标,更迭成了“百度百科”
当陡坡,被压缩成一张低分辨的照片
我抵达的时刻,万物安静。
我遇见的,是我曾经历过的

祝贺!
作者: 肖振中    时间: 2016-4-10 08:38
今早一大早我在读某名女诗人发某诗歌名刊上的诗,乱七八糟,搞得上厕所都没上好。什么先锋,真是先疯了!
早晓得,一早来读山月的诗,一定有一个好心情!
作者: 王法    时间: 2016-4-10 08:41
肖振中 发表于 2016-4-10 03:38
今早一大早我在读某名女诗人发某诗歌名刊上的诗,乱七八糟,搞得上厕所都没上好。什么先锋,真是先疯了!
...

di 弟。好心情!不要相信著名。
作者: 肖振中    时间: 2016-4-10 08:43
王法 发表于 2016-4-10 08:41
di 弟。好心情!不要相信著名。

这也是我现在不订某官刊的理由。问好法哥!
作者: 王法    时间: 2016-4-10 08:51
肖振中 发表于 2016-4-10 03:43
这也是我现在不订某官刊的理由。问好法哥!

不订!我连一向喜爱的《作家》、什么X刊也都统统不订了。我辈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无耻!我是向来不与什么【刊】作对的,可是这二年,我真是谈【刊】欲呕!我不再相信任何【刊】!有时无奈中也是从中挑着信得着的名字看。
作者: 醉生梦死    时间: 2016-4-10 08:54
肖振中 发表于 2016-4-10 08:38
今早一大早我在读某名女诗人发某诗歌名刊上的诗,乱七八糟,搞得上厕所都没上好。什么先锋,真是先疯了!
...

先生真性情哈哈~
作者: 醉生梦死    时间: 2016-4-10 08:55
王法 发表于 2016-4-10 08:51
不订!我连一向喜爱的《作家》、什么X刊也都统统不订了。我辈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无耻!我是向来不与什么【 ...

法老,我们是一群“草寇”
作者: 王法    时间: 2016-4-10 09:00
醉生梦死 发表于 2016-4-10 03:55
法老,我们是一群“草寇”

是的!是永远不屑于那些伪权威、并且永远让他们芒刺在背的【草寇】!
作者: 倚诺    时间: 2016-4-10 10:10
山月的诗歌与张二棍与陶杰应该没有可比性!出生年度不同,人生阅历亦不相同。只能说在写作手法上各有各得特点。无疑,山月的特点是突出的
作者: 王法    时间: 2016-4-10 10:16
尘星童云 发表于 2016-4-10 05:14
草寇这词儿,我不喜欢


是自嘲。亦是反讽。有些人眼里的草寇。正是时代的草莽英雄啊。
作者: 七丫头    时间: 2016-4-10 10:29
来学习。。。感谢分享。
作者: 七丫头    时间: 2016-4-10 10:31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作者: 车行    时间: 2016-4-10 10:33
本帖最后由 车行 于 2016-4-10 10:35 编辑

江山代有人才出,破茧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期待百尺竿头。。。
作者: 山月    时间: 2016-4-10 11:35
阿平 发表于 2016-4-10 09:38
祝贺山月。品读学习,对评委们某些不着边际的评语,甜苹果希望山月诗友别当真,这次估计吐槽的也会多,就当 ...

谢谢阿平的警醒,二棍和陶杰都是我喜欢的诗人,我应该向他们学习的。
作者: 朱雨    时间: 2016-4-10 12:27
倚诺 发表于 2016-4-10 10:10
山月的诗歌与张二棍与陶杰应该没有可比性!出生年度不同,人生阅历亦不相同。只能说在写作手法上各有各得特 ...

也附议一下。二棍没得说,陶杰的争议性可能更大吧,
作者: 倚诺    时间: 2016-4-10 12:42
朱雨 发表于 2016-4-10 12:27
也附议一下。二棍没得说,陶杰的争议性可能更大吧,

开个玩笑,张二棍的文笔承载的东西更深刻,文风更深邃。那是岁月打磨出的坚忍。陶杰诗风文笔心机更重一些。相比较都是流派难得一见的大诗人。也真正配得上诗人这个称谓。山月在他这个年纪对诗歌有这样深的理解,已经是很难得了。
作者: 肖振中    时间: 2016-4-10 14:25
醉生梦死 发表于 2016-4-10 08:54
先生真性情哈哈~

哈哈,问好醉兄!
作者: 孟祥忠    时间: 2016-4-10 19:45


写诗的角度有一些灵活新鲜,但总体来说,
内涵还不深入,也不丰富,只是觉得有一些灵气妙语,
有一些新鲜入味而已。

这类诗就是伊沙等人常常鼓吹的口语诗,
现实入诗用这个创作方式是最好的捷径,
但这个创作方式有一个最大的劣势,至今也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那就是这类诗歌创作一般都比较肤浅,很难抵达丰富的内涵!!!

老实说,伊沙写这类诗是彻底失败了,所以伊沙至今也不是诗人!!!

但山月写这类诗是成功的,也是充满新鲜的诗意的,
所以说山月是一名真正的有诗歌灵气的诗人,比伊沙之流强一百倍也不止!!!

作者: 凡心    时间: 2016-4-10 20:01
王法 发表于 2016-4-10 08:51
不订!我连一向喜爱的《作家》、什么X刊也都统统不订了。我辈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无耻!我是向来不与什么【 ...

老头儿,这是2015诗刊年度作品,拿10万奖金的,你能够说《诗刊》作品不值吗?是一般人达不到这个水平啊!

颂七章

陈先发


老藤颂



候车室外。老藤垂下白花像

未剪的长发

正好覆盖了

轮椅上的老妇人

覆盖她瘪下去的嘴巴,

奶子,

眼眶,

她干净、老练的绣花鞋

和这场无人打扰的假寐



而我正沦为除我之外,所有人的牺牲品。

玻璃那一侧

旅行者拖着笨重的行李行走

有人在焦躁地看钟表

我想,他们绝不会认为玻璃这一侧奇异的安宁

这一侧我肢解语言的某种动力,

我对看上去毫不相干的两个词(譬如雪花和扇子)之间神秘关系不断追索的癖好

来源于他们。

来源于我与他们之间的隔离。

他们把这老妇人像一张轮椅

那样

制造出来,

他们把她虚构出来。

在这里。弥漫着纯白的安宁



在所有白花中她是

局部的白花耀眼,

一如当年我

在徐渭画下的老藤上

为两颗硕大的葡萄取名为“善有善报”和

“恶有恶报”时,觉得

一切终是那么分明

该干的事都干掉了

而这些该死的语言经验一无所用。

她罕见的苍白,她罕见的安宁

像几缕微风

吹拂着

葡萄中“含糖的神性”。

如果此刻她醒来,我会告诉她

我来源于你

我来源于你们





稀粥颂



多年来我每日一顿稀粥。在它的清淡与

嶙峋之间,在若有若无的餐中低语之间



我埋头坐在桌边。听雨点击打玻璃和桉叶

这只是一个习惯。是的,一个漫无目的的习惯



小时候在稀粥中我们滚铁环

看飞转的陀螺发呆,躲避旷野的闷雷



我们冒雨在荒冈筑起

父亲的坟头,我们继承他的习惯又



重回这餐桌边。像溪水提在桶中

已无当年之怒——是的,我们为这种清淡而发抖



这里面再无秘诀可言了?我听到雨点

击打到桉叶之前,一些东西正起身离去



它映着我碗中的宽袍大袖,和

渐已灰白的双鬓。我的脸。我们的脸



在裂帛中在晚霞下弥漫着的

偏街和小巷。我坐在这里。这清淡远在拒绝之先





活埋颂



早晨写一封信

我写道,我们应当对绝望

表达深深的谢意——

譬如雨中骑自行车的女中学生

应当对她们寂静的肢体

青笋般的胸部

表达深深谢意



作为旁观者,我们能看到些什么?

又譬如观鱼。

觉醒来自被雨点打翻的荷叶

游来游去的小鱼儿

转眼就不见了

我们应当对看不见的东西表达谢意

这么多年,唯有

这鱼儿知道

唯有这荷叶知道

我一直怀着被活埋的渴望



在不安的自行车渐从耳畔消失之际

在我们不断出出入入却

从未真正占据过的世界的两端





秋鹮颂



暮色——在街角修鞋的老头那里

旧鞋在他手中,正化作燃烧的向日葵



谁认得这变化中良知的张皇?在暮光遮蔽之下

街巷正步入一个旁观者的口袋——



他站立很久了。偶尔抬一抬头

听着从树冠深处传来三两声鸟鸣



在工具箱的倾覆中找到我们

溃烂的膝盖。这漫长而乌有的行走



——谁?谁还记得?

他忽然想起一种鸟的名字:秋鹮



谁见过它真正的面目

谁见过能装下它的任何一种容器



像那些炙热的旧作

一片接一片在晚风中卷曲的房顶



唯这三两声如此清越。在那不存在的

走廊里。在观看焚烧而无人讲话的密集的人群之上





滑轮颂



我有个从未谋面的姑姑

不到八岁就死掉了



她毕生站在别人的门槛外唱歌,乞讨

这毕生不足八岁,是啊,她那么小



那么爱笑

她毕生没穿过一双鞋子



我见过那个时代的遗照:钢青色远空下货架空空如也

人们在地下嘴叼着手电筒,挖掘出狱的通道



而她在地面上

那么小,又那么爱笑



死的时候吃饱了松树下潮湿的黏土

一双小手捂着脸



我也有双深藏多年的手

我也有一副长眠的喉咙:



在那个时代从未完工的通道里

在低低的,有金刚怒目的门槛上



在我体内的她能否从这人世的松树下

再次找到她自己?哦。她那么小



我想送她一双新鞋子

一双咯咯笑着从我中秋的胸膛蛮横穿过的滑轮





披头颂



积满鸽粪的钟楼,每天坍掉一次。从窗帘背后

我看着,投射在它表面的巨大的光与影



我一动不动。看着穿羽绒服的青年在那里

完成不贞的约会,打着喷嚏走出来



他们蹲在街头打牌。暴躁的烟头和

门缝的灯光肢解着夜色——这么多年



他们总是披着乱发。一头

不可言说的长发!



他们东张西望,仿佛永远在等着

一个缺席者



从厚厚的窗帘背后,我看见我被汹涌的车流

堵在了路的一侧,而仅在一墙之隔



是深夜的无人的公园

多么寂静,凉亭从布满枯荷的池塘里冲出来



那凉亭将在灯笼中射虎:一种从公园移到了

室内的古老的游戏——



我看见我蹚过了车流,向他们伸出手去

从钟楼夸张的胯部穿过的墙的两侧



拂动的窗帘把我送回他们中间。在二十年前?

当一头长发从我剥漆的脸上绕过



在温暖的玻璃中我看见我

踟蹰在他们当中。向他们问好。刹那间变成一群





卷柏颂



当一群古柏蜷曲,摹写我们的终老

懂得它的人驻扎在它昨天的垂直里,呼吸仍急促



短裙黑履的蝴蝶在叶上打盹

仿佛我们曾年轻的歌喉正由云入泥



仅仅一小会儿。在这阴翳旁结中我们站立

在这清流灌耳中我们站立——



而一边的寺顶倒映在我们脚底水洼里

我们蹚过它:这永难填平的匮乏本身



仅仅占据它一小会儿。从它的蜷曲中擦干

我们嘈杂生活里不可思议的泪水



没人知道真正的不幸来自哪里。仍恍在昨日

当我们指着不远处说:瞧!



那在坝上一字排开,油锅鼎沸的小吃摊多美妙

嘴里塞着橙子,两脚泥巴的孩子们,多么美妙



  



作者: 深海之蓝    时间: 2016-4-11 11:05
学习!祝贺年轻有为的诗人!
作者: 夏小强    时间: 2016-4-12 00:26
学习山月好诗
作者: 北雪    时间: 2016-4-15 17:37
好诗!拜读了!
作者: 暗王    时间: 2016-5-16 10:49
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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