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花献佛
我歌颂西单民主墙
请问哪一家报纸
能有这样的声誉？
哪一家杂志
能够这样的神奇？
人们就像
渴望看一本
到处传抄的书籍；
人们就像
渴望看一场
轰动京华的戏剧……
啊，西单民主墙！
我多么渴望
到北京去
看一看你！
我恨不能
有一双千里眼
能在长春的街头
遥望你呀，
我遗憾自己
住在这样一个
偏远的地区！
我真佩服一些人
游山玩水
也能想出一个
“适当的”借口，
“开开眼界”
还能为自己
寻找一个
满意的时机！
民主墙啊！
我们无缘相见！
所以——
我只能向每一个
从北京回来的人
探问你的消息
……在电车上
听人们说起你
我错过了车站；
……在剧场里
听人们说起你
我忘记了看戏……
啊！
这个时期
到北京去的人
真让你惊奇——
不是先逛颐和园、
不是先看十三陵、
他们下了火车
头一件大事啊
就是先看你——
民主墙啊，
你的出现
震动了世界、
惊动了中国、
摇撼着几千年
封建社会的
残垣断壁！
你的出现啊
使贾桂们疑惑
使叶公们恐惧、
使亿万人民
心旷神怡……
人们奔走相告、
大胆议论、
扬眉吐气啊，
我从来没有看见
人们有这样
畅快的情绪！
啊，这些唱过《国际歌》的人们
怎能不兴奋？
我们不需要救世主
你是一篇人民的宣言；
这些唱过《东方红》的人们
怎能不欢呼？
我们新时期的曙光
从这里升起！
啊，民主墙！
你是人民行列里
最显眼的一块
标语牌啊；
你是“四·五”英雄
在幅员辽阔的祖国
开垦的一块
小小的园地！
这些天哟，
我麻木的神情
受到你强烈的感染；
我僵化的大脑
受到你猛烈的刺激，
我迟钝的双眼啊
向着北京
向着民主墙
深情地望去！
蓝天那么深、
白云那么远、
树木那么低……
遮挡我目光的
是八达岭的身影
和故宫的紫气！
啊，此时此刻我想起了
我们这个
古老的民族，
我想起了啊
我们这个民族的现在、
将来、
和遥远的过去，
想起我们的祖先啊
我心里
已经不是陶醉
而是一种悲戚——
我发现一个人、
一个民族，
最重的负担
是自己的过去
值得骄傲，
前进的人民
要摆脱历史的包袱
实在不那么容易！
万里长城啊
是我们民族的自豪，
但是
把它围起来
也曾是旧世界
最大的文字狱，
可惜哟
我们歌颂过的
井冈山的松树炮
对它的摧毁
并不彻底！
为什么先烈用刺刀
开垦的大地
又长满了荆棘？
难道中国的土壤
真的扎不下
民主的根须？
那拦轿喊冤的古人啊
那列队请愿的先驱、
那徒步上访的兄弟……
让我们站在民主墙前
想想马列主义
一个十分
简单的道理——
民主啊
不能乞求！
它不靠恩赐
也不靠施舍，
人民的“上帝”
就是你自己
手中的工具！
扩大民主墙的面积啊
不仅用毛笔
而且还需要友谊农场
那275马力的拖拉机；
浇灌民主墙的幼苗啊
不仅用墨汁
而且还需要那
最先进的人工降雨……
让我们推广这块园地
培育的良种吧！
如果它得不到
鉴定、承认、
和普及，
那么
四个现代化的幼芽
就经受不住
官僚主义
冰雹的袭击！
啊，我这样歌颂你
也许会遭受
某些人的非议：
“那民主墙上
不仅有香花
还有毒草……
你小子公开歌颂
岂不是庇护了
我们的仇敌！”
错了！
阁下，
假如你没有忘记，
我们曾经
热情地歌颂过
我们的党啊，
可是——
并不因为出现了
林彪、“四人帮”
就剥夺诗人们
写诗的权力！
我要大胆地歌颂你呀，
- 西单民主墙！
你是人民意志的
晴雨表啊；
你是党挂在街头的
意见薄；
你是新时期史册
最合适的封面啊；
你是宪法第十七条
最权威的讲义；
你是中华民族
挺立的胸膛；
你是人民群众
自己的回音壁！
啊，民主墙
你虽然不高
但也是一道分水岭啊
想推倒你的、
要撑住你的，
面对面站立着
两个阶级
为了不让你
变成一面
巴黎公社社员墙，
我们的人民
决不应该放松
自己的努力！
啊，我声明：
我甘愿作一个
新时期的瓦工——
把诗行当砖块、
用激情做水泥……
修补它哟
——民主墙！
扩建它哟
民主墙！
这就是我
一个人民的代言人
后半生的
全部的动机！ |
发表于 2016-4-23 16:51
楼主
发表于 2016-4-23 19: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