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舅父诗
再大的福荫也不过是
过隙的白马,至少你被时光
之斧伐倒前,无愧于大树
的年轮。残忍的真相
不在意他的残忍,他更偏爱
不同的人深受同等悲伤。
这个冬夜,雨下得漆黑,
经师正在打开今后的道路,他
唱诵肉身除外的自由,
恰如风沙广场上空挂满飞翅;
少年时,我仰望你眼中蓝天
的蓝,多么辽阔的外焰,
却是你最后变烟的魔法。
好吧,留下一把硬骨头
还了青山愿;
好吧,种下一把硬骨头
随了青山缘。
众人痛失的哭喊也会缓慢
熄灭,泪水流入雨水、雨水
流入河水,而我手里
没有海,当然,所有无法
平息的胸口不足以深藏波浪。
此刻,我更愿意经师唱诵
明亮圆月,她一手
撩开重黑,她一手
撒下白花花的银子,去买诀别。
小刀,2016年11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