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金川诗歌 于 2014-3-16 11:55 编辑 
 我总是在画我自己
 只有深谙艺术的人,能看透这一点
 世界,仅仅是我的颜料
 你也是。你,站在我对面看见我的人
 熟人,陌生人,或者一直背转我的人
 作为颜料,你盛在一只叫做你的器皿里
 
 你也是,爱人
 当我的手伸入你的肉体
 你的微笑,你的呻吟,这是颜料被搅动的气泡
 爱人,这只器皿,迷惑过我的眼睛
 甚至把我的心,这支笔浸泡在其中,直至现在
 
 童年时代,我把自己画作禾苗
 根须捏在父亲手里;根须长在父亲的体内
 青春时代,我把自己画作一只鹰
 一个没有根须的村庄。我是个缺失母爱的人
 我仿佛从来没有被生育过,或者是父亲分娩了我
 一只鹰,就像捏在天空手里,捏着他的敌人
 
 而没有任何人把我叫做现代派
 没有任何人在看到我的时候,惊叫道
 毕加索没有死
 这家伙毕加索,隐匿在这里。一座城市的切边上
 这里是个不足千人的小村庄
 一只被黄土塑造的器皿
 现在只能盛下父亲母亲小弟弟的骨骸
 
 啊,这黑色的颜料
 这比黑夜更黑的铁矿,金子,钻石
 搁置在死亡经营的货架上
 每当夜深人静,在黄土基座的内部
 他们呐喊,燃烧,沸腾
 这是颜料被搅动出的气泡
 这是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头发
 我的影子,这支挥舞的笔,从器皿中抽出
 
 站在我身后的人,你是谁
 你将看到我的画作吗?在孤独的画架之上
 时间的画布上之上
 而你的眼睛将从一座纪念碑中探出
 像一座桥梁贯通
 而那条人与人一直无法逾越的界河
 被人称作代沟的延伸
 成为一幅画的画框,跨出去,未来
 
 二〇一四年一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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