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2手）

非飞马

世事无常
——记一次车祸

& L7 A5 \) R6 f2 d; d, e: ^那个男人早上还好端端的
) @# E8 H3 W' r3 E; e9 W中午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0 d2 _; q# `! l# T( v早上出门的时候
1 I/ d! K3 b' Y他还和妻子亲热和吻别
5 V, f! d% O3 D1 U转眼间他就离开人世
( K; Y( I) E6 m+ b他坐的那辆帕萨特迷失了方向
: P* m$ I. U& n7 B没有将他运往生活的目的地
' P& x# }# O. q而是径直地将他拉到灾难的现场
$ z% w* E9 }# X' A现在，他永远地离开了妻子和儿子
离开了爱他入骨的亲人和恨他入骨的仇人
1 V* z  Q/ G2 @6 d( G/ r现在，他直挺挺地躺在殡仪馆里
满身的伤痕，可他再也不知道痛了
亲人哭成一堆，可他再也没有悲伤和眼泪了
% P3 B* V% i9 Q# H" @6 y他离去了，他感觉自己一直在飞
从那辆帕萨特飞向十米高坡那刻起
一直在飞，一直在飞
0 ]8 o3 ~3 r+ l他不知道，那辆帕萨特
: X; P4 S/ a9 L3 v离坟墓那么近，离地狱那么近
4 y2 `. p7 @' B! ]% F* {7 v他一定很后悔吧，此刻
他鼻青脸肿的躺在殡仪馆里
9 H& [4 N0 ^7 e& E2 Q4 d- v4 H他或许一直在想：早知道是这样
( N. I* ~5 o9 k) }$ g* I9 l2 q他就不用出差了，就守着妻子儿女
( f# _6 |/ ?6 v4 p* x只要永远地在一起，再穷再苦都好
5 b: G: B  U* B4 J9 |) j$ ]
2014/3/31


殡仪馆里的哭声

那嚎啕大哭的
* u! w  }. X  \, ~$ l. a. l一定是妻子
这些年来嫁给他
  V- l! o0 p9 C  \她满腹的委屈
穷苦和劳累
也都不值一提了
现在，悲伤像大海一样膨胀
) W# J' Y4 ^! S3 l1 a6 k在她的体内潮涨潮落
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她只能嚎啕大哭
: J8 \3 l' p6 h5 v$ a哭出她那满腔的绝望和疼痛
哭出她对未来的茫然和伤悲

+ j1 |& E* P2 T- T# A2 @那压抑抽泣的
一定是妈妈
. r/ i! U/ O$ l/ p一辈子的苦难
让她早已泪腺干瘪
时光抽空了她体内的水分
只留下一个干瘪瘪的躯壳
她本以为老天爷是怜悯她的
但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
2 E1 O8 s; Y5 |$ [  P1 V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 S" p5 h( }/ ]" Y像大山一样压着她
她的腰已经弯了，背已经驼了，眼睛已经昏花了
此刻，她对命运生出了无限的恨意
她恨命运之神为什么不带走她
" C  g* s" t  M$ V+ m$ Y
那咯咯笑着的，不时啼哭的
一定是他襁褓中的儿子
% j9 ^7 ]5 p6 @; U他笑吟吟地
' t0 i- D# a* d, `吃饱了就甜甜地睡
) z; O$ J" B* l; W0 q春天的暖阳照着她
# k/ \  k' K# m5 Q母亲的体温包裹着她
殡仪馆里的哀乐
轻柔，舒缓，虽然没有妈妈唱的甜美
. l% i1 }, n- a1 T# k" g; w却一样可以当摇篮曲
8 J" o; d# y6 s' P让他美美地睡去
他不知道，一觉醒来
爸爸就没了，他就成一个可怜的孤儿了
, b  ^) {2 A: s2 A3 }他不管这些，他只是吃了睡，睡了吃
5 ?( o$ @" h, w: b! `" V+ L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 h2 ?' }$ N. O, H& w
那些忙忙碌碌
在殡仪馆里跑来跑去的
一定是亲人和帮忙的朋友们
还有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
  Y# e# k* T$ I5 M! P% H$ m) l; }他们忙忙碌碌
谋划着晚间的遗体告别仪式
9 D2 W) \8 m) y: Q% ]到时候，他们将弯腰，鞠躬
就这样在俯仰之间与老友告别
他们站在灵前，不知道给老朋友说点什么
就在眼里含着一颗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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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d' T+ S" a: C+ r1 h1 w2014/3/31

黄锡锋

车祸可悲！提读现实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