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前沿剧场”的艺术形式和表现方法
文/雪瑶
【摘要】针对现当代中国诗歌的简单化倾向,，以及诗歌开始沦为茶余饭后消遣的玩物时，我们有必要重新界定诗歌本身。所以，我的论文是通过现当代诗歌存在的种种问题，根据中国新诗已经取得的经验，来构建一种新的写作体系，达到对现世对人类生活的参与、影响、指引的作用。我将这种写作体系称为“前沿剧场”。
【关键词】中国 蒙太奇 前沿剧场 现代诗 诗歌语言 戏剧
针对现当代中国诗歌的简单化倾向，以及诗歌开始沦为茶余饭后消遣的玩物时，我们有必要重新界定诗歌本身，我们需要一种不同于常规日常经验的语言来带来词语的更新和革命。我们需要一种戏剧性的具有超前意识的能够对未来有一定程度预测的诗歌来冲破现实的迷雾，通过它哪怕是微弱的光芒，将生活中最阴沉的秘密驱赶出罪恶的肉体，抵达早已走失的黎明。
所以，我的论文是通过现当代诗歌存在的种种问题，根据中国新诗已经取得的经验，来构建一种新的写作体系，达到对现世对人类生活的参与、影响、指引的作用。我将这种写作体系称为“前沿剧场”。
前沿剧场可以分开来理解。前沿具有共时性，引领性，破坏性。共时性是说，十年前的前沿，就是十年前的背景下的前沿。十年后的前沿，就是十年后的背景下的前沿，现在的前沿，就是说此刻背景下的前沿。前沿从来不会单独、片面的停留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范围里，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具有永恒性，它横切时间的截面，通过对截面的分析来获取针对现实作用的具体方法。引领性是讲，通过对已知的线索，事件，矛盾的分析，通过对一系列已知经验的分辨和实验，来引领一个时代精神文明的方向前行。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前沿绝对不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先锋，先锋不一定先进，不代表精确和正确。前沿，是站在一个时代迫切的最前列，综合一切的可能与不可能，最后做出判断。破坏性是讲，当生活已一种陈旧地没有生机地一成不变的方式参与我们的命运的时候，前沿就要在思想上打破这种僵局，投过生活坚硬而冰冷的碎片，看到掩映在生活之下的真正色彩，从而重新构建新的审美系统，来适合和调整与历史互相影响的关系。
剧场，顾名思义，剧场具有包容性，舞台性，戏剧性。它的包容性显而易见，作为一个“剧场”，那么三教九流的事物都可以能够包容。但是作为前沿剧场，它包容的只是作为时代前沿意义上的各种形式和突变的对象。所以，在包容对象的选择上，使得前沿剧场能够始终以精准、明晰、纯粹的艺术追求向前挺进。舞台性，就是指所有的动作、时间、矛盾等等都有一个发生的背景，就是只能在“舞台”上完成。在舞台上，言语才能被确认和承认。在舞台上，诗歌具了有某种向公众传播的表演性。这种看不见的背景，从来不曾削减诗歌的重量，相反，它时刻参与诗歌的发生。戏剧性，就是能够打破生活原有的僵局，从而用艺术性，戏剧性的语言来对其进行客观的描述和分析。诗歌的戏剧性，体现了诗歌的洞察和诗歌温柔。它是诗歌种种形式尝试了以后的最后结果呈现。
前沿剧场的艺术特色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是在语言的选取对象上的不同。
和一般意义上的修辞不同，前沿剧场主要选取的是历史缝隙中被掩盖的巨大的无声的遗忘体，地貌组织的生态变化，历史的漩涡地带，生活的黑洞，人心的蛊惑等等。所以，从整体来看，显示出一种长河落日般的胸怀壮观。简单的说，说到一棵树，一般的修辞，会去关注这棵树的高度和阴影的面积，它的成长情况，它的过去，以及可期许的未来，以及它属于哪一科哪一纲；或者进入其内部，关心它的纹络，质地，气味，温度，想象它的情感和内心世界等等，这展现了现代诗语言选取对象上的一般结构和方法。而前沿剧场不同，前沿剧场说到树，那绝对是世界上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棵树，世界上最后的唯一的一棵树，这棵树以绝对存在的不可抗拒的形式感来对应着人类的生活活动，离开树，就意味着消失。人类在某种终结的灾难即将降临的时候，仿佛就是这棵树，或者树就是人类分离出的另一个新人类，它承受着人类的期许和救命稻草般的乞求。从而，这棵树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一棵树，它是最后人类关于世界的印象，山崩地裂，电闪雷鸣，火山喷发，沧海几变，都是它的枝叶轻轻摇摆的结果。
其次，是在语言逻辑关系上的不同。
新诗百年，从胡适的新诗开始，或者说从五四运动以来，中国新诗大致上经历了浪漫主义，朦胧派，超现实，后现代主义等等众多形式的探索和尝试，虽然从表面看起来杂乱无章，烽烟四起，尘土飞扬，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现代诗的某些规律和走向。例如，在现代诗语言的逻辑问题上。说道诗歌语言的逻辑，就必须先解释什么是诗歌语言的逻辑，或者笼统的说什么是语言的逻辑。语言的逻辑，往小了说是写作者内心情感的真实性，往大了说，就是语言的伦理。大和小，或许从某个角度来看，其实说的都是人类的原始创造性在客观具体的劳动生活中实现的程度。新诗百年，在语言的逻辑问题上，总结出了一些规律，首先，在面对语言的跳跃性时，现代诗吸收了国外后现代主义蒙太奇的具体艺术方法，语言在此时已经不再作为一个独立的表达力场出现，已经不再是阐明了一个事物之后才能再去阐述另一个事物。这时，语言在被赋予其表面的人类活动上的功能渐渐模糊了起来，现代诗的语言可以再描述一个事物的同时去描述好几个事物，可以再讲一个故事的同时，穿插着讲其他的故事，甚至可以将其他故事的片段拼贴起来置换正在讲述的故事。这在无形中就将诗歌的空间和时间无限拉长，消解，重构，在艺术特色上达到了一个光怪陆离、充满魅惑的奇异的迷宫式的效果。无形中也给长诗铺展了有利的阵地。
前沿剧场与一般性的诗歌在对待诗歌语言的跳跃性上有着明显的区别。画家在完成一幅画的时候，蒙太奇艺术就作为绘画蒙太奇的形式出现；建筑师在设计建筑的时候，蒙太奇就作为建筑蒙太奇的形式出现。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在这里，蒙太奇艺术被孤立地作为某一个支撑点，或者某一个作品的核心，来获取艺术上的成功的。比如一般性的诗歌修辞中，蒙太奇就作为一个初期的骨架或者轮廓，甚至作为一首诗开始的可能和终止的可能，来参与一首诗的发生。前沿剧场则不然，从一开始蒙太奇就是世界，历史，时间，空间的延伸，或者具体到诗歌上，前沿剧场在理解诗歌的时候，蒙太奇首先处于一首诗的延伸之中，在这样的延伸之中才破译、展望诗歌的未来。它作为一个“常量”，来体察一首诗的“无常”。在前沿剧场里，蒙太奇不仅仅是用来完成一首诗，或者说蒙太奇不只是单独的观念性的艺术，不仅仅是它本身。在这里，蒙太奇就是世间万物作用的结果，周围一切都是蒙太奇，我们恰恰就是无时无处不身处在蒙太奇之中，它扩大和提升了我们对于客观现实世界的感受和洞察。它不仅反映了个人经验与时代经验之间存在的矛盾，也反映了人类在探索和分辨之中所采取的立场和伦理。所以具体到前沿剧场诗歌的逻辑问题上，前沿剧场诗歌的晦涩，不仅是诗人内心世界的虚无感在一首诗里被解释的过于庞大而显示出来的迷雾般的空洞，更是某一段历史在其固有的位置上突变、抗争、并且发出巨大又无声的刺耳的噪音，最终以深邃的自省和洞察，以一个不在人类视野之内的侧影化身于历史的烟雾、时代的闹剧等等形式中展现的。
接下来，是在诗歌形式上的不同。
中国新诗发展到今天，在诗歌形式探索和发展的角度上讲，大体可分为长诗和短诗。其中以短诗为多。原因是，一方面，从诗歌艺术本体论的角度来看，语言简洁，凝练，精准，短小的特点就成为了现代诗的内在要求。即使是在描述复杂的外部事件时，也总是选取其最核心最高潮的部分来分析，诗歌不仅不能像长篇小说那样。另一方面，即使是在最复杂的外部事件，任何意外、突变总是以一个片段性的、短暂性的过程作为其最高潮的标签来完成的。这也在很大程度上给现代诗提出了客观要求。还有一些诗歌，在表现某些题材时，需要更广泛的“空白”，以增加其空间感的“内容”，在这里，空间即内容本身。这很像中国古典的水墨画里的“留白”一样。当各种形式在现在都已逐渐失去了新意，或逝去了前沿性，任何形式的语言描述都不再能带来角度的新颖和描述的力度时，前沿剧场很好的将诗歌和戏剧结合起来，用戏剧的某些形式来置换诗歌的形式，从而以更加准确、黏合的方式去描述这个客观的现实世界。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正是这种相似，才推动了这种语言实验的可能。正如吴承恩在《西游记》里描述了一系列如梦似幻的恶魔怪兽的形象，来讽刺、批判当时光怪陆离的现实世界一样。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戏剧和诗歌结合起来时，前沿剧场诗歌多以大篇幅、长跨度的长诗出现。这是自身艺术追求本身内在要求决定的结果。在这种艺术追求中，在这样的长诗中，在现实的变形和抽离之中，前沿剧场更加关注整体汉语地形的生态变化，以及世界地貌组织的重构、突变，对写作者的干预和对未来的期许之间公共良知的再一次全面刷新。并且在这种追求中获得明晰的人类视野和公众意识的标签。
最后，是在历史观念上的不同。
前沿剧场诗歌与目前中国诗坛上很多诗歌在文本中处理历史的方法不同。如今的很多诗歌，都存在着一条隐匿但是依旧有迹可循的道路，不管在形式上如何千变万化，其最核心的脉络总是有着一定的规律性，保持着固定的方向感。它们呈现在方法论上的具体做法是：将某一段历史在完成一首诗之前，首先将其以不够精确的方式在语言开始之前转化为一种单一而松动的个人历史现象，（它显得模糊而遥远，需要说明的是个人历史现象并不等于历史的真实性。它只会反映出人为的迫切的功利性的个人历史虚荣感，其最深的原因还是来自于个人历史排斥感的危机来临）在这种太过于粗暴的背景之下，语言被正式赋予为一种细若游丝的抽象的介质，它将诗歌中完全没有真正进入历史的伪历史片段串联起来，再配合一定的借古讽今的噱头，完全将其打造成一片透露出浓厚历史厚重气息的原始森林。进入其中，被繁复骈杂的假象所迷惑，仿佛一座破碎的语言的迷宫，你看见语言们正在其中进行着暴露出巨大野心的对话语权的占有的狂欢。前沿剧场诗歌在处理历史的角度上，则有着明显的区别。前沿剧场认为：历史，从来不曾被定义，也无法定义。甚至无法描述，无法比喻。这是因为还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事物能够大致可以替代它本身。在这里，历史以时间的形式出现，时间就是万物。就是日落月升，生长不息。时间是世间一切美的法则，时间是美的核心。前沿剧场在文本上努力去诠释和建筑的就是在如今这个风起云涌千变万化的时代中构建一种古老的还没有被物欲泯灭的美的法则。在这种法则下，文本中出现的天崩地裂，人生无常，灰飞烟灭，大雨滂沱，飞沙走石，闪电来袭，火山爆发，人骨累累等等都是以戏剧的方式来对人心的警戒和催醒。所以，在这种意义上说，前沿剧场处理历史的时候，更多的是从一个现实的角度去分析的。而一般意义上的诗歌，在处理历史的时候，更多的是从文学的角度上去分析的。文学和现实，显而易见，存在着巨大的区别。
前沿剧场正是以其丰富、自足、开放的系统，穿越技艺的密林，在人类共同苦难的深度发掘与延伸中开阔处人类共同面临的困境。并且在这种困境中提出了具体的创作方法和应对历史时采取的立场和关系。它指引了一条坦途在泯灭的人心之中，宛如沙漠行舟，在庞杂的人类经验中进行着明晰可靠的分辨，并将其以诗歌的艺术手段抒写了出来，基于此，前沿剧场会走的更远。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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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7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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