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树

黄锡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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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
) {  C' E8 p$ Z; _我一直在写树
: g1 A; P2 H1 {. B写它如何筑鸟巢
3 Q) Q, G3 F  ]孵出一窝子的稚鸟
如何长出叶子
为鸟们避风躲雨
还写一棵树 即使倒了
来年  还会在伤口上
长出一棵树

# n) }& ~$ n( W其实我没有
- J) d4 h0 e  c/ i( \* @% o一棵树的情结
只是这些年来
有一个人 很像
, v& M  c  T0 d; m' m9 d一棵树  可让我  
2 F4 m, m3 L  X4 V: ^耿耿于怀的是  
6 q9 P0 p8 L1 u  [% X; n3 [! I这个人 始终不再像
一棵树  再从坟头上
长出来

8 F" B7 e  v+ I, ?0 D- w/ J# M0 T（修改稿）
9 R: K$ K% p  G! o1 ~8 h' T这些年来 ，我一直在写一棵树。
写它如何筑鸟巢，如何孵出一窝子稚鸟。
, q: d5 H) ], a  R' W5 G写它如何长出片片叶子，为鸟们避风躲雨。
当然，也写它从不挪窝，终年守着村庄的老屋子。
0 m( P& y# `! K. i写它如何沉默寡言，一辈子不说一句话。
即使大风吹来，就弯弯身子骨。
, I, P& \, }* C- E是的，这是我故乡的一棵树。
/ R2 R- y$ O" A7 [小时候，常常爬上去，好像它有意要让我看得更远。
3 i* y4 i6 f2 L8 T0 l% e可后来，这棵树，居然被好大一阵风吹倒。
' B, G/ }) J# w* u4 E: l5 q更没想到的是，来年，还在断裂的伤口上长出一棵小树苗。
7 ~9 }+ ~; Z, v% X0 ?, ]+ u这些年来，我没有叫过它的名字，我也没有一棵树的情结。
只是这些年来，有一个人很像这一棵树。
有树的躯干，有岁月的龟裂，有为我们的生活避风躲雨的绿荫。
是的，这个人，是我父亲，死去多年了。
可让我耿耿于怀的是，他始终没有从坟头上长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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