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明静 于 2015-10-16 17:08 编辑
眼泪是真实的,麻目是真实的。
到了某个年龄,你想要同时写出这两种东西。也或许,这两种东西,你都不想要。
小学的时候,你想写让人流泪的小说。你不过是写写散文罢了,却变成不停地写,拥有了一个开始。而实际上,你不过是一个上课无聊极了玩树叶的人罢了。也开始,喜欢趴着,看地板。
你想要逃,你希望谁来把你带走。
也不知怎的,就不再写。其实也有预兆,母亲的讽刺等等,让你不能接受鼓励了,当同学指着初一上语文课本冰心的照片,说,你也会成为这样的人,你的反应是,作呕。你也不知道,严格意义的倒计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也不记得,对于自己喜欢的男生,为什么想象着他很好,幻想着他是理解你的,就是三年。而你看着地板,看着桌椅,已有厌倦的感觉。
然后你看一部伤感的韩剧,最后一集呢,从那年一直反复看,到现在,真可笑,八年了。《这该死的爱》。男主背着无法改变的东西,宿命。爱情,美,而又是死局。这么多年,什么也未实现。一些温情的东西,你在这八年的中点,是渴望过的。雪地是一样的雪地,爱情却是没有的。当我求救,别人觉得,我不是认真的。
而后,我因为孤独而恋爱。在此之前,我已感觉不到和人的联系,别人说想我,可是我不知道想念是什么感觉。像是构筑的童话,隔着一层东西。他对我好时很好,不好时不好。我对他,见父母,却也并不是非他不可。而在过程中,他就说,你会遇到比我优秀的人。
在孤闷中第二次恋爱,只是越来越得不到珍惜。他说,好羡慕你的下一个男朋友。他说,你喜欢我吗。我并不喜欢他。所以也不值得他真的对我好。
然后她遇到一个人,他们有共同的经历,而且精神上很像很像。可这不过是一个付不起责任也同样并不真的爱她的人。却是她当作浮冰一般第二次认真的人。认真完,也几乎一切都完了。她以为是值得的,值得他做一下选择。她真是不懂道理。他选择了女友。在说非常爱她之后。
一下子切断,无聊的时候又来找她,有着女友来找她。并不做朋友,并不关心她,而是要爱情,要的就是爱情。而她除了他,并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甚至在现实中精神并无空间。精神的难过,他懂。爱情的难过,他不懂。也许她的认真太轻了,就和她在苦难之际第一次认真一样的太轻了。追求的轻,比恋爱的轻,更轻。她如何不孤独,如何不从爱情被最后抽空。
在整个的过程中,你是在怎样的状态呢,有时,你要掐自己的手,看到红了,告诉自己存在。你要无数遍地说,重新来预备起,整理些最琐碎平凡的东西,你脑袋是乱的。有时你洗手,你要告诉自己,这是水,这是手。你喝过酒,你嗜酒,某次你醉后,第二天一样的,这是水,这是手,这是帕子。没人觉得你是一个随便的人,也没人觉得,你是一个需要陪值得陪的人。你有时暴食或不吃,和很多年里一样。你有时咳嗽着,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你有时加班一直加班直到病倒了才得到休息的机会,那些天嗓子、气管就是用来咳的。有时连续没有双休也没有晚上地加班,某天晚上你下班打不到的又想起白天看的戈麦的诗,就开始想要暴走,像莫名其妙就和第二个男朋友在一起一样。某天你还是中断了,没有意思,你只有这四个字。中断后还是要继续,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我想我已经老了,在碎碎念这点上。生活选择了向前。而麻目是真实的。|2015.10.12
她不记得这两者的先后顺序。
她来到有些店铺还没开门的街上,看广场大妈们跳舞。她只是屏足力气要做点什么,比如买第一支BB霜。
她懒得取卡里的钱,所有的钱就拿来喝酒。喝到微醉,幸福地睡觉。
她不记得这两者的先后顺序。
买醉,买到微醉,睡觉。
买醉,唱《叶子》,扑在地上等人,对着电线写诗,把剩下的酒装好。
她记得两者的先后顺序。
她积极买了裙子,可终究是自己出去到处转。双学位论文也不写了。生病,也在生病吧。她拍自己生病的脸,过后删了。好像是,冬天吃雪糕,夏天便连酸奶也不能喝了,而宿舍太阴冷小腹不适。然后吃饺子蘸了一下辣椒尽头牙开始发炎咽炎也犯了。恰好又重感冒。五一我便拍下一张生病的脸。四月底第二次恋爱七天就分了,并不关心我。想要宗教了,之前对佛教感悟到空,可原先一去就有感觉的是基督复临教会。查地址,写诗,没力气去。然后又遇到爱情,未果吧。正式喝一顿酒,微醉,睡觉。白酒喝两口,扔了,还是买了白酒又喝。发现对佛不是太有感觉。只在近处转转了吧,毕业照非常憔悴,走时一个人,身在别处的第一任男友发来短信。下火车,觉得有些东西不够,比如喜欢的某个曲子。见到人,不太有感觉。
她积极去做头发,已是第二年了。照了照片,也还是删了。她有时化妆,有时素颜。化妆是不接近她的心理的。人为什么要拿起比实质精神的面具,又何必维持维持不了的美丽。她其实累得不行。而这,却其实都是一种精神的恢复了。
她记得两者的先后顺序。
她没有力气洗澡,没有力气做很多事。她觉得快乐像是一种她做不到的打鸡血。她花钱洗了头,然后去医院买药。
她要屏足力气做点什么,比如到外面走走,比如坐坐,她已经老了。那还只是12年。她也有时去附近的香积寺。几年前她去教会,所有人跪在主面前,她是想流泪的。一个瘦弱老人的面庞,她一直记着,眼神和向上的盼望。许久没回忆这个了,这会想着竟觉得幸福。她知道为自己,她只想死,不太着急地想死。为上帝呢,她无力只是她耗干了力,那只是2011。她怎么,感觉不到上帝的力量。她内心枯冷,有敷衍的新生,可是内心枯冷。原来她燃尽自己是从渴望里燃尽的,除此她一无所有。|2015.1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