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期 中国云诗刊散文诗人】炊烟开出寂寞的花，开出家的清冷和爱的深沉

水云生

【第114期 中国云诗刊散文诗人】炊烟开出寂寞的花，开出家的清冷和爱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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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麦地·留守的父亲

作者：棠棣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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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盏灯照亮梦中的行程。梦中，一截炊烟扛在肩头。炊烟里，有鸡鸣、狗吠、苞米的香，有父亲的咳嗽、母亲的叮咛、一树槐花的洁白。

翻过无数的山，趟过无数的河，看过无数的灯红酒绿，唯有黄土地上那个傍河的村庄是我痴痴的念想。

黄昏时分的眷恋，和鸟鸣一起锁进院子。钥匙装在父亲的口袋，父亲正扛着一把锹在河边浇灌等待分蘖的麦子。红霞漫天，青青的麦苗映亮父亲黑白夹杂的乱发，映亮留守在村庄的父亲的坚持与倔强。

拨开杏花烟雨的三月，镜头拉近的是一个村庄的静默与孤寂。风中，晚炊的米香和梦一起醒来，还乡的路在暮色中越发显得白亮。

我在远方，写着一封父亲看不懂的家书。信中有黄花千顷、青鸟一只、山回路转、长流浩浩……渐浓的暮色里，湿湿的，是我肩头的炊烟和关于村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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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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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翻盖整修过多次的院子，守住了一个人落日黄昏时分的怅惘。

几十年风雨岁月里，院中那棵每到春来就花开千朵的桃树是唯一不变的格局。一树桃花点数千灯盏，照亮一个人的春愁和乡路。

桃花开。燕子飞。袅袅的炊烟里，麦苗拔节的响声宁谧了村庄的黄昏，更让一个人的村庄在趟过麦田的风中失眠。

炊烟是父亲给家撑开的伞，守候着院子里不紧不慢的清晨和黄昏，守候着红砖蓝瓦深嵌梦中的欢笑与嬉闹，守候着檐角的瓦菲、墙基的苍苔、一个老人被日子磨平的棱角和眼神。

傍河的村庄，日子如悠悠流淌的河水，敞开的院门在季节的轮回中无声的等待。漫长地等待中，落了榆钱，飞了柳絮，月明星稀的夜晚，一地槐花的落蕊。

朝霞出，晚霞归。抛不下土地的父亲把最深沉的爱交给燃起的炊烟，交给文岩河畔那个简称为家的院子，独守着院子的清寂和内心的期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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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黄土地，盛产麦子与炊烟的土壤，用父亲的坚守套种着一茬一茬的岁月，年复一年，让家的味道辣痛一个人遥望的眼眸。

黄土地，积淀坚韧与孤独的土壤，用父亲的一生夯实家的根基，饥饿的童年、灰色的青春、颠倒黑夜与白天的中岁……如今，儿女已经不需要庇护，父亲依然把根深深扎进黄土，用斜阳的余辉焐出家的温度。

伴着炊烟，青青的麦田，是父亲打发寂寞的开场白。越冬的麦苗在父亲的呵护下，分蘖，拔节，扬花，灌浆……持锹的父亲，站在春寒料峭的水中；荷锄的父亲，走在落日黄昏的风中；握镰的父亲，蹲在星月满天的夜晚。父亲就像脚下的黄土地，不识一个字，却谨守着付出与坚持，用心血和汗水让一粒粒饱满的籽粒在如火的六月丰满家中日渐瘦削的粮囤。

黄土地一样隐忍而执着的父亲，默默地，撑起一个家，撑起一个人行走他乡时坚定的步伐。季节轮回中的每一个日子，炊烟一次次开出寂寞的花，开出家的清冷和爱的深沉，灿烂了一个人关乎故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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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作来自本刊特约作者 棠棣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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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云·故乡云·喊灵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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