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漆工》
要想刷白墙壁
仿佛必须先刷白自己
递给我工程锁时
顺便把刷白的身体递过来
白花花的头发
白花花的面孔
白花花的声音
如果不是嘴巴在挪动
还真以为是一块石膏雕像
眼睛怯怯的，仿佛
因没刷白它，而略显
自卑，或自责
药草
如果人间没有病
它们就不叫药草
如果人间没有痛
它们就不会遭连根拔起
为了治好病态的人间
它们必须先死掉自己
可人间，仿佛总有
没完没了的疾病
所以死去后，还得在
一个叫春天的季节里
活过来
黄昏啃食着她的悲伤
她想用夸张的憾哭
拖住母亲背影翻飞的衣袂
她也想用乱抓乱搔的小手
抓住驱赶母亲的，那个
躲在暗处的坏人
当然，她也想用一串串泪珠
作为交换
身后的村庄和山峰，却
一动不动，像一群冷漠的大人
黄昏巨大的黑
正在慢慢啃食着她的悲伤
古树
免不了，被古藤死缠烂打
免不了身上，长出一株野草
或一棵小树
是的，它那么老，
老得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得
树皮都粗燥得，像刀刻一般
老得，风都不愿多逗留片刻
摸一摸树枝，就悄悄溜走
但它，从没忘记向上攀爬
从没放弃过摘取云朵，甚至
摘取星辰的野心
是啊，一棵树，即使再老
也不会放倒自己
即使刀砍斧斫，来年的春天
又会在伤口上，长出一树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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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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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 23:21
发表于 2019-1-2 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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