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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湘 为诗歌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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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11-8 20:16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927年的朱湘。

  很多文史研究工作者提到朱湘的时候,总会说鲁迅曾喻他是“中国的济慈”,以示显赫,我对此颇有疑问。鲁迅和朱湘基本没有交集,再说了,中国的济慈也不是多么高的评价,好上天了,也不过第二,别人的影子。我真是奇怪朱湘的研究者们怎么如此津津乐道,大概研究现代文学的人,不攀上鲁迅的衣角,总觉得气短。

  “中国的济慈”并非赞誉

  “中国的济慈”一语出自鲁迅一九二五年写给向培良的一封信,结尾说:

  《莽原》第一期上,发了《槟榔集》两篇。第三篇斥朱湘的,我想可以删去,而移第四为第三。因为朱湘似乎也已经掉下去,没人提他了虽然是中国的济慈。

  这封信的文字之间带有一种对朱湘“批评”的笔调,为什么要删掉斥朱湘的文章呢?因为“朱湘似乎也已经掉下去,没有人提他了”。朱湘在鲁迅心中的位置,也就可想而知,于是,鲁迅又写了一句话“虽然是中国的济慈”,并且在前面加了一个破折号,这是明显表示“讽刺”的一个暗记,而“虽然是”三字,实则说明当时文坛有人认为朱湘是中国的济慈,鲁迅不过拿来一用而已,所以“中国的济慈”云云,并非赞誉。

  我读到朱湘的第一首诗是《采莲曲》:

  小船呀轻飘,

  杨柳呀风里颠摇;

  荷叶呀翠盖,

  荷花呀人样妖娆。

  ……

  那时候,正当青春年少,这种文字间极度的轻灵与柔美,一见之下,就被勾住了。如今回过头看,虽然不算差,但也不认为有多好。

  民国旧人的新诗,我读过一些,朱湘的东西别有风味,他的诗歌,从旧诗词里点化而出,五言七言、长短句,随意取用,而且安排得很妥当,营造出一种很好的意境,这是同时代诗人所没有的。

  《采莲曲》写于朱湘的婚姻生活时期,但文艺归文艺,生活归生活,大概是指腹为婚,接受过新思想的朱湘内心里有排斥,加上婚礼上其大兄要他按旧时的形式行跪拜礼,朱湘只肯鞠躬。大兄面子上挂不住,大闹洞房,龙凤喜烛也被打成了两截。朱湘一气之下,当即就搬到了二嫂薛琪英家里。自此,本是同根生的兄弟形同路人。

  即便是剩下的几个兄弟姐妹,他们也不喜欢朱湘,始终把他看作外人。

  与时代格格不入

  和诗歌相比,朱湘的散文似乎还入不了上品。一来数量太少,二则个性不够太鲜明,对散文写作而言,见解、知识、阅历固然重要,但更需要字里行间的个性光芒。

  朱湘的散文平静、秀美,偶尔也有可见洞察人世的地方,《北海纪游》、《烟卷》、《书》、《徒步旅行者》、《江行的晨暮》等几篇比较经典,也最能表现朱湘的风格,特别打动人心,尤其《北海纪游》里有这么一段:“……最后,白杨萧萧的叹起气来,惋惜舞蹈之易终以及墓中人的逐渐零落投阳去了;一群面庞黄瘪的小草也跟着点头,飒飒的微语,说是这些话不错。”这样的文字,清明澄澈中有一些萧瑟幽冷的气息。

  朱湘喜欢写死亡,年纪轻轻就写有一首《葬我》的诗歌:

  葬我在荷花池内,

  耳边有水蚓拖声,

  在绿荷叶的灯上

  萤火虫时暗时明

  葬我在马缨花下,

  永做芬芳的梦

  葬我在泰山之巅,

  风声呜咽过孤松

  不然,就烧我成灰,

  投入泛滥的春江,

  与落花一同漂去

  无人知道的地方。

  生老病死,死放在人生的最后,也是人生不可绕开的一个永恒。死是身体的寂灭,原本该是悲伤的,但朱湘笔下却仿佛有种菩提树下佛陀的安详淡然。

  生活上长期寄人篱下,给朱湘带来了极其沉闷的心理负担,他很自卑,自卑中生出仇视,又表现为极端的自尊。

  后来,朱湘性格孤傲乖僻,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他说胡适的《尝试集》“内容粗浅,艺术幼稚”。《采莲曲》没有被徐志摩发《诗镌》头条,于是骂徐志摩是一个“瓷人”,“瞧他那一张尖嘴,就不像写诗的人”,又评价徐志摩“爱情诗本色当行;哲理诗是枯瘠的荒径,此巷不通;散文诗是狭窄的小巷,路径很短;土白话是末节的街道岔入陌生的胡同。总之,徐君没汪静之的灵感,郭沫若的奔放,闻一多的幽微……只有选用徐君的朋友批评他的话浮浅。”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又忘了也曾骂过郭沫若的诗“粗”,“一本诗集只四行可读”。

  对同行的批评,终于转化为对现实的不满。敌视那个时代,敌视周围的一切,人、事、物,他频频地写诗、写诗评,棒杀别人,其实也是在棒杀自己。

  朱湘这么做,不能归咎于简单的自恋,更多的还是与一个时代的格格不入。就像一个孩子,老师不喜欢他,他就故意在课堂上捣蛋一样,希望得到关注。得不到时代的承认,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朱湘只好用扭曲的、压抑的方式发泄,伤害别人的同时,也是自戕。

  “穷”得只剩下诗

  朱湘太爱诗歌了,这是一个为诗歌而生的人。

  在清华念书,毕业前夕,却被校方开除了。因为朱湘钟情于文学,对所有的必修课都不感兴趣,甚至连点名也缺席,终于因累计记满三次大过被开除学籍。后经孙大雨、饶孟侃、杨世恩等人交涉,校方让步,表示只要朱湘认错,便可收回成命。然而朱湘坚持自己无错可认,宁可离开清华,也不低头认错。

  3年后的1926年,朱湘终于由朋友力保再回清华。朱湘自办了个《新文》月刊,专发新诗,自诩五年内使其遍及全国!但发行总共才20份。

  1927年,朱湘赴美留学,教授读的一篇文章中有把中国人比作猴子的句子,他愤然离开劳伦斯大学转入芝加哥大学。1929年,朱湘又因教授怀疑他借书未还,加上一美女不愿与其同桌而再次离学。朱湘说:“博士学位任何人经过努力都可拿到,但诗非朱湘不能写。”同年9月,朱湘回国,任安徽大学英文系主任,月薪300元,朱湘却又因校方把英文文学系改为英文学系而又一次愤然离去。并且大骂教师出卖智力,小工出卖力气,妓女出卖肉体,其实都是一回事:出卖自己!

  朱湘曾经感叹过人生有三件大事:“朋友、性、文章。”但由于性格的原因,友情和爱情都成了镜中之花,他“穷”得只剩下诗了。朱湘的生活里除了诗,没有了别的,甚至也没有了自己。

  一个人为世不容,为时代不容,除了死,别无选择了。1933年12月5日,上海至南京的客轮上,朱湘纵身一跃,冬天的江水更冷,但他不能回头了。一语成谶,这个“每天二十四小时写诗的人”终“与落花一同漂去无人知道的地方。”

  据说,朱湘最后的时刻,一边饮酒,一边吟诗。随身携带的两本书,一本是海涅的,另一本是自己的。那张三等舱的船票,是亲戚接济的,那瓶酒,则是用妻子的工钱所买。

  对朱湘而言,生为诗人,是幸还是不幸呢?
                                                                                                                             作者:胡竹峰(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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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2-11-8 20:29 | 只看该作者
苏雪林先生也写过一篇文章,也是说诗人的固执与诗歌。只是苏先生为了他也是白白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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