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汤胜林 于 2012-10-15 10: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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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古瓷残片（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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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胜林
0 J7 t9 c% r6 N2 E* E9 y# g0 G: v 巴蛇
4 ~' R3 U2 ?/ i8 O$ x# }4 P我始终怀疑，巴蛇与巴石一色 是青石怀胎千年孕育的孩子 它应该在所有的树没有名字之前 就爬上了所有的树，成为山的主人 * J$ x0 z2 a K5 [
今天我看见一条巴蛇盘着 一块石头，正在幸福地死去 我又改变初衷，认可这硬朗的巴石 也是巴蛇抱大的汉子
T$ Q7 Z2 k9 s5 [/ O2 [6 h! M; n 巴虎 L) f: w2 t( b
你孕自一块盲、聋、哑的石头 是老虎遗下的一粒精子
) s3 d+ H8 y6 p# y; O8 N这全是骨头的巴山石，千年不孕不育 直到一位巫，能看穿过去与未来 的人面兽，碰巧而来 一声吆喝：啊呀呀！ - K' o& f, S% l2 f b
自此，精子开花，精血显影 自此，巴山虎头虎脑，满身力气 ; H/ m, k4 n" ]" H7 b1 c9 l% X. M
石壁 + } C' C5 t! k, q) \, e$ b1 K
十月的巴山，不过才入深秋 你的日子却很清瘦，并且日益 就显出了一脸的麻子 1 G4 c9 U8 m# _, J6 X* t, C) w
都说麻子婆娘心肠好 麻脸男人呢？即便笑着，睡着 也是冷幽默，铁石心肠 客观上，锁住了我们前进的目光 4 U; Q+ Y' m6 @$ h+ X: V) ^6 h
石菩萨 * b. c" y4 i* M, d0 v" V
没有乐山大佛霸气，不似大足石刻群居 石菩萨， 你散落民间 任巴茅挡住双眼，还是低调寡言 你背负一座厚重的巴山 还是不吭，不怨 ( r; m& T- X g2 j
没有了红布辟邪，没有了香火扑鼻 石菩萨，你居然沉得住气
2 t& S. b7 M7 E- H5 U 石缸
: o1 g* N5 n6 r) @冷静而伟岸的巴山石壁 树立在我们的前后左右和脚底 组成一口大水缸，为里面无数小水缸 挡住了多少历史风云，刀光剑影 令我们在安全的地方繁衍生息
8 T3 ?9 R" e; D7 d8 v8 ^想起那些冷石头上也能做爱的祖先 我眼前的居所就会变成一方石缸 肚子鼓胀，里面有两条甜蜜追逐的鱼
/ h+ [8 D- s, _! v; t; }) y 古瓷残片 这些古瓷残片，散落民间 发出温润而凄美的光 不远处，好像有人在交谈 还有木屋，炊烟，狗，黄牛 那是多么生动的一件古瓷呀 而今它碎成残片，静卧草丛 很像前人给我们的一张名片 上面印有姓名职务和电话号码 ; X- k- y# U, g! \9 x
岩棺
+ F' Z. ~7 C9 r6 [& Z廪君拜白虎，乌鬼伴巴蛇 渴求安息的巴人，你的保安够帅吧 时间这把钝刀，依旧不留情面 剔去了你的血肉与思想
" N! L# c! W ~& ^! @树根锁枯棺，孤骨袅袅悬 曾经多少生前风流事，随云游走 只余下飞鸟悬猴，偶尔拜望
6 [% v1 H% T. K q, f( S 山泉
$ h9 F' B9 h9 f# J% m M; C) `山路上举，似一具阳物 硬硬的，插进云层 令高天痛，并快乐，并垂泪 化为奶水般的山泉
! o1 ~8 t7 a# Q: B蝴蝶在泉边，没找到自己的新郎 却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对翅膀 在水底，也能飞翔 - Y" W7 f( r6 O: M( n
洞房 % A8 k! c+ x) {( j( l* h
想起那些缺少房子的时节 遍山洞穴，装满多少缺衣少食的巴人 他们虽然裸体，却一一对应 秩序井然，绝不钻错房间 * o% N8 d, a( }7 K* q& i. q- u
而今这洞房石壁，到处凹凸不平 有损地方政府形象，便有官员用红漆写上“拆” 强行把古猿人，赶进了古代
1 j/ y1 x. [6 v! }$ I# f 映山红
* ?6 s b6 A! r* f* W# G高悬危崖，迎风招展 这千年老石上的一抹红 应该不是圣火，不是鸡冠 而是虎仙、蛇仙、狐仙的红盖头
: j8 c$ u7 M) h8 }9 F' [ `/ G+ q' P自有人类来，有钢铁水泥来 这天然的处女，天天新娘，夜夜新婚 晾晒的床单，到处有血迹 ' D- ]( v. ] F4 a. `5 X" p9 Z; O
玉米地
. t; P4 t7 h# [& G0 u$ ~ f" g玉米地外，花自开，云自逍遥 一串串玉米棒子组成的项圈 挂在老木屋的脖子上，一片阳光 9 l8 r( p& [' E4 ~- q5 H
想到玉米，这些金黄的牙齿 它咀嚼了山坡的瘦土，咬碎了山民的日子
- x$ C( ^6 ]7 h) `而风烛残年的枯杆，玉米的母亲 却一直在冷风中，等待火葬 枯树兜
. J- v8 n% v- H3 g5 c0 U石屋跟前，树兜之上 一只黑色的鸟雀眼望虚空 不知所云地跳着，叫着 这棵树，从此就丰满起来
% K% `! z. A& B而那些虚构的树枝树杈树叶 也变成非虚构，上面有 乌鸦在高处奏哀乐 麻雀在中部办喜事 猫在树荫下用脚，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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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之上 ! | o! S9 [, M: ~8 s# x+ O
巴山之上，布满星星 像是猫妖的眼睛在天空的倒影
) r8 o- K" o2 o1 {一些声音，应该是水的流动 从一棵枯树的根部，喉结处 经过风声，雨声，鸟叫声 向上嚅动，然后置顶 $ N4 J& ^0 W& t' N
满怀希望来到山顶 我只听到枯叶落地的一声闷响 然后那棵大树，停止了呼吸 . l- B4 w. W# k. `9 E6 `
2012.10.10 |
发表于 2012-10-11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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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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