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眸
行至水穷处
水墨洇染的意绪,郁积难言
坐看云起时,那些树,赤裸地站着,不说话
有蜻蜓低飞而过,翅膀上,一溪烟雨微微透明
荷首低垂,水声暗哑,鹭歌在孤舟上空盘旋
秋,是一枚被偷走莲子的莲蓬
大地万物都犯了错。天空
像父亲阴沉的脸
太阳的阴谋无人识破,闷热,却在心头发酵
有什么堵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落叶行色匆匆的一瞥,没有改变什么
世界却又枯黄了一分
——等一声闷雷滚过,秋云才会变青,变黑
沉落下来,压到草尖、水面
压疼我的胸口
我像一截朽柳,枯坐在湖边
掸掸烟灰,叹一口气,又吐一个烟圈
——其实,这满天的秋云,只不过是
我今晨叹出的,三百口气
九千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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