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的雪
下了几场雪,都属于蜻蜓点水,在油田道路草原湖泊,象征性的扬了扬,态度很不认真。
想象中一场浩大的白还在路上,酷爱大美大气大度大雪的人,偶尔仰望远方,像在与蓝天商量着什么。
曾经的大雪有多大,已无法形容,只知道白毛风顶住了天空,铁人喊着号子,硬是用撬棍把雪中的月亮抬了出来。那些黄羊和野兔,跑着跑着就陷入浩茫的雪海,被钻工用欢声笑语,从芦苇荡和呼啸的苍凉里搭救出来。
那场比荒原狼还残暴的雪,折断了横亘长空的输电大动脉,铁人团队三天三夜,在茫茫大野架起天路,重让城市灯火通明。
这座城市喜欢大,出大力流大汗,才觉得过瘾,而铁的魂魄,铁的脊梁,就行走在大步流星的人群中,丈量着宏大的梦想。
》季节的留白
加盟雪野,再次确认冬天的质地。走,用干净的节奏,写一幅长联,挂进山谷,让苍鹰撰写横批。
好大一块留白,纵横千里。半卷唐诗,季节的馈赠,北国的封面,可让想象拉上雪橇,从大兴安岭到万里长城,快递北极光与啄木鸟的问候。
用白桦做笔,松涛为墨,在苍茫之上,勾勒亚布力滑雪场的雄姿,渲染哈尔滨冰灯的多情,接受雪狐和东北虎的邀请,参加林海雪原的梅花大展,听千山万壑复制奔跑的回声。
偶尔在火炉旁,陪一盆君子兰孕蕾绽放,完成一个春的全程,或提前备好犁铧,选好种子,等来冰凌花的消息,然后扬鞭跃马,翻开大地的衣襟,播下返青的鸟鸣,播下发芽的太阳。
》感恩的雪
敦厚的雪,一部分给樟子松穿上羽绒服,一部分做成天鹅绒被子,盖在落叶之上,为冻僵的大山取暖。
冷,被啄木鸟捻成钉子,不分昼夜,把冬天钉在北方以北,叮叮当当一声声梆子,让寒风保持安静。
此刻,一只火狐在雪野漫步,为林子掖了掖被角,然后,一路小跑,在宣纸上挥洒梅花。
灌木丛的野果子,像一盏盏红灯笼,挂在枯瘦的枝头,照亮一棵棵不肯倒下的蒿草。松鸦啄破空谷蓝色的幽静,模仿帕瓦罗蒂,清唱一曲我的太阳,回响阵阵,传来时光拔节的声音。
巡林人从苍凉走过,留下几行沉重的断章,阳光穿过林海,为祖母的坟茔披上一件橘色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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