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微组)
1
夜深了,我还在回家的路上
一列火车在不远处,划出一道发光的弧线
影影绰绰的灯窗,一盏盏熄灭
许多往事已经失忆,我们住过的小房子
早已离开,火车经过的地方。
2
大雪卸下的轨迹,明快、清晰
尾随着另一场大雪而去
那么多的手,牵在一起
一行脚印,在弧线的两侧,跌跌撞撞;
另一行脚印,转变了轨道的方向。
3
下雨了。最初的几滴掉在铁轨上
彼此独立,互不影响,
睫毛与睫毛张开手的形状。
更多的雨滴落下来,分不清
哪一滴是离别,哪一滴是喜极而泣。
4
我又去铁道边了,那些小石子
还是原来的小石子。还是你踮过脚尖的
那些小石子。火车很久不来了
我们走过平衡的两根铁轨,都生锈了
一些锈迹,已经洇到小石子身上。
5
我已经走出老远了,听到火车在身后喊我
那些喜欢跟随火车节奏,摇摆不定的小巷,
被火车卸在更偏僻的地方。
我远远地跟在火车身后紧追了几步
爬到高架桥上,扶栏眺望。
202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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