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
《滚开,魔鬼》,你早早地大喝一声
并不能抑制
2006年12月30日的到来
“强奸比杀人更不可饶恕”
我赞同。而报复,是件很累的事
《扎比芭和国王》再怎么纯洁
国王死了
没有人能代替他的信仰和生活——
直到战前
萨达姆还在忙着写小说
而非调兵遣将、制定应急计划和逃跑路线
活着
草,醒来,并蓬勃繁衍
一条青蛇也已醒来,在这样的草里
感到较多安全。它并不歌唱
因为逞威或恐惧
才发出滋滋的声音
而我比蛇柔软,想象冬眠是一种幸福
我远离草和一些可以隐蔽的东西
也不伪装——
风雨已不足以让我心浮气躁
天空下,我安静得像一顿美餐
春天的老鼠咬了我一口
更加热腾的季节,就疗伤来了。
繁忙之后,你看——
那些落叶:慈悲,灵魂。像一张张化骨符
遇见
几朵白云悠悠,像心思的稀释剂
野花和野草,在荒芜中
建立它们快乐的宫殿
你走进田野,仿佛给我更新了一个人间
在这里,我看不到黑
在这里,我忘却了另外的黑
一切简单又纯粹。如果乌云遮天蔽日
人世中你孑然一身,听风唱起遍地哀歌
这情形令我揪心。现在
命运的牌已经发到神灵的手里
“在纵情的森林,没有一棵树对你露出爱情”
这告诫已经没有意义——
我以降八度,命名着所有的感知
即使经验多么惊心,我不会丢弃眼前的快乐
旁观者
我找到一只瓮,置身于瓮中
这比喻多么贴切——
阳光洒进瓮里,有一个饼那么大
风在瓮中打旋
仿佛要刷净内壁上的异物
我抗拒的灵魂,在这桎梏之境
终于安静如一只树懒
替封印在瓮中的生灵,叹了口气。
履历表
我不记得填写过多少履历表
但我清楚地记得在政治面貌一栏
先前填的是“清白”,后来好像受谁指导
改成填“群众”
常识告诉我,要是你加入什么什么的
就再也没有资格在这一栏
填上“清白”二字了
我忽然明白,指导过我的那个人
一定是出于嫉妒
但还好
群众,约等于清白
祈祷词
我们对这个春天露出了迟疑
草木绿过了
山峦、沟渠、田边地头
宛如虚无的小不点,神奇地
封住我们的嘴巴,删除我们的道路
一场盛宴空着人的席位。
我望向龙抬头
阳光姣好,春风闪亮
一些具象的隔墙陆续拆除
而山上的芥菜,伸了伸脖子
还是不能抵达它象征的意义
这都没什么。在我们心里
那些让世间蒙受了贬义的部分
被无形的风暴
一一吹了出来,蜕变成拯救的祈祷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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