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琉璃只能在光与热中,在急剧的冷却下快速成型
莲花、镜子、月亮、时间——
我们熟悉的诗意符号,
矛盾中成了诗的语言,
像是解构,像一场松散的
思考,密度稀薄。
要怎样打磨,
语言才变得陌生、新鲜?
古典的精神,
还能在当代找回吗?
光,在破碎中显形,
白昼最终塌陷成尘埃的卑微。
河岸彼此否定,互不相容,
悲伤的电流迟疑地穿过身体。
“仁”字被简化,
哀悼失去了激昂的语法。
流水汤漫?光的假货仓库,
堆满了无人签收的“皎洁”。
谁去养一株真正的莲?
“贞洁”之词悬在半空,
淤泥里写成智慧的竹简——
修辞的焊枪,把叹息烧成晶体。
“野花在旷野里被采摘,
而感伤却自动打包封存。”
岁月像个贴错标签的码头,
誓言被扣押、拆解、重组。
词语改变了平仄的基因,
“窗戒”“温受”“搅诗”……
这些密码本正在被烧毁,
双唇在审讯室里被迫招供:
“义行”只是默片的重播,
情书变成诉状,
伪证像银粉洒落,
这是“元诗”的刑场。
动词“写”这把刀,
衣袍里剜出优雅的词句,
“诗”成了绞架,
“纸刑”需要墨与血来浇灌!
“贞”在碳粉里分解,
变成像素的启示,
子宫正在孕育:
一条被劫持进暗网的链。
用删节号重装系统——
接收来自光年之外的隐居者。
坍缩成星云的在底片上显影:
废墟的颜色越来越像一朵莲。
经年,白昼偏移,
河流谦卑地流淌。
它随着岸的崩塌漫漶,
承载着“仁爱”带来的伤。
哀愁随流水消失了吗?
怀疑,危险,还有那些花,
面容,节操,纯洁,
在淤积中,在朴素里沉淀。
月光如镜子缓缓移动,
贤者的芬芳,在旷野中,
岁月的馋言,在湖面纷飞,
悲思与箴言终归落入虚空。
花心层层舒展,风绕云行,
水声在严厉的贬斥中泛滥,
空旷的城,明亮的庭院,
楚地的诗在飞舞——
想象的戒律,“诗商”的戟,
行为被重复,才华被围观,
多思的人,如源流般涌动,
宫商角徵羽,林涛汹汹。
未决的案子在倾斜中,
泡成了淤青。层层釉彩
裹着疼痛。神的推手?
恍惚的月亮,从不认错。
遗址上的咏叹,风在河上吹——
清账里再也唱不回旧日的歌。
谁的青春在戒尺下老去?
城市静默,窗亮着一盆剑兰。
在义理里,写满字的纸,
五音都泡在冷水中,
又被苍穹加热,
浪裹细沙终也有了沙滩。
萨满的巫舞还在跳,
殷红的旗在飘。
“雅”如此璀璨,
却只是秋天的外壳。
岁月高耸,蓝天下的旧香,
把万物熏得面目全非。
璇玑图在转动,另一种秩序,
显出清晰的走向——终章将至。
年末大晦,抬头见春天之柳,
远行的路,黑暗在休耕的田里,
凶年的种子。青衣沾满旧怨,
诗中的慈光,照过离别的岸边吗?
苍穹下独居的人,明亮的日光
照着燕子的影子。空谷中的真实,
说过的白话,比重新开的花还轻,
抱着生的愿望,折成谦卑的形状。
堰上的奇石,却投来鄙夷的目光,
林间潜月,昭明的景致冻成了
透明的机锋。故乡,
英华的日影落在网上,滋养着谗佞。
隔着河湖,望着那片琉璃般的向往——
日光还在流,一份没写完的判决书,
在倾斜的岸上捡拾自己的祈愿、
悲歌,在深邃蓝天和候鸟一样漂泊。
星辰推动无差别的日月,映照尘世
的斑驳。旷野的风吹着朗朗乾坤,
吹过生命的荒原。光芒如莲,
绽放在幽径,路还很长。
那摆渡人咏唱的兴叹,终归沉寂。
风声鹤唳,遐思如水,
弥漫城池的轮廓,愿想变得明净,
庭院里妄念的帷帐,苟且而悠长。
华美的光,如日之行,
层层叠叠,藏着对世间的凝视,
彼此呼应,彼此渴求。
荡漾的风景,像一部书源远流长。
钦羡这辽阔,滔滔感知这
万千世界,在夕阳的余晖中。
因媚而得宠,女子啊,
幽暗中的光芒,诗中的“奸才”。
繁复中的袍袖一侧藏着雅致,
酒神在哪里?仲夏仗着辛劳
在峻岭奔走,辇车恣意,
身影高大,在烈焰与深蓝前。
配得上那缕馨香的行止,从容,
终将归于仰望的静默。尽头的喜,
用诗许愿,用温婉的叹息铭记
时代的语言,白驹过隙。
记住何时萌生的情愿,奇特地倾覆
世俗,林西的景光,冰是核心。
“皎皎白驹”的怀乡病,被间奏打断,
被无影灯下的协议校正了伦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