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的霸权
盛敏
观看并不存在,对山川景色的观看其实还是对人的踪迹的观看,对历史遗物的观看和对记忆的当下描述,存在的只有互看——就是在一人对一人、一人对多人和多人对一人的看之中,分享着彼此的观看,也可以说分有一种简单地看这一似乎动作不大的细节。但它们仍然是分离的,藏在看底下的评估必然受经验的某种熟悉与陌生的通道的影响,前者离不开接触过的话语和行为的左右,后者则同样离不开接触不了的话语和行为的左右。这里隐含或者干脆就是清楚再现了距离和接近的结果的正确、错误的存在,是互通和悬隔,也是一个待区分“与”字相连、相隔的问题,因而导致了看、互看的纳入关系与分开的范畴,它们的摧毁意识和霸权意识,它们的抚摸意识和靠近意识。
事实上现实中存在着被观看和观看的不可承受的痛苦,而且压迫上了无比暴力的政治重负。我们观看的东西全部属于我们独有的吗?它也不可能全部分享了独有的专横。我们观看不到的东西就是注意力够与不够、反抗与奴役、凑上和甩下的间隙吗(这间隙往往是不属于我们所在的空间赐予的,或者说这些空间有别于我们所使用的话语的层次以及极端语境化的意义)?在我们窃窃自喜地观看一个场景、一个逐次递升的层次景象时,实际上我们耗尽了我们的看的欲望,因为对方看不见你/你们。甚至被离弃的看也不会光顾一秒钟。所以被看、互看、看过之后的明确化都促使我们思考我们权力意识的休眠和某种处理力度上的守夜。
应该返回到那个观看的霸权压制问题上——你/你们以为思考、改变、安排、精英化、文化意识等等只是一个组合体,它们也在普通者的脑中出现,然后归顺了它们的座位和交换时的某些激愤,事实不然——亲密关系(沟通、互看)必须浸润在某个相同的同一体内,简单地说共通之神是为双方能接上话语的他们建立的,这就是社会。社会将种种力量、需要和标志、符号进行分离,看、被看绝不是互惠关系,而是符号底下的私己性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当观看成为别人不理睬的暴力虚拟化的产物,除了悄然离弃,没有其它方法去支撑规则的建立。而这恰恰展示了互看之后的靠近的可贵处,任何强迫的观看、看、不看都不能颠覆掉真正意义上的取舍,因为承认的互通就是思想和意义的互通,或者追问起来可用超于阶层、权力、金钱之外的命令去看这里,这个无条件限制的互相供养的精神融点。我想别人看不到我,我干脆就省略掉我在这里的可视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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