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偶尔路过大街的甬道，我便立刻震惊
在清晨，许多人以裸体宣泄焦躁
汇聚成一条白色的河流冲刷着城市
我便怔住，注目那两旁耸立的高楼
墙壁上凿出两条深深的血槽
当我面容展开成一棵树，思想渗入泥土
一切静止，目光一直往上移动
移向许多人都害怕谈及的方向
而此刻，我却是一棵被拦腰截断的苦艾
在年轮上，你依旧能辨认出我的苦难
2凡是来敲门的，门环都试着回应
无论是路过的风，还是不肯搬家的草
他们的饥渴犹如一盆，室内绚烂的花朵
当眼帘闭合的瞬间，我便破开胸口
把我的心肝脾脏，放进他们的餐盘上
其实整个下午的辩论，诸多显示
语言在此刻，只是一堆未曾洗涤过的衣物
被流言中伤的孩子，如一群失散了的走兽
假使树的影子被阳光硬生生的劈成两半
应该选择，落地生根，还是继续流浪
3宛如树根，背叛了整个大地
蜿蜒地逃窜于整片树林覆盖下的地底
宛如野生的草莓，不再讲究门当户对
和诸多的植物杂交，授粉
清晨我惊讶地赞叹着，生命的厚重
在戈壁上种植葡萄的人，太阳会赞叹你
当我把手臂伸入地底，开始追溯那条地下河
我就知道我甘心情愿为你死去
做你果实的表皮，做你坚硬的果核
此刻，卑微得犹如你名下的奴隶
4喜悦，此刻犹如某个名词
秘密潜伏其间，揭示即将到来的预言
飞沙正在私议着雨水的到来，一路尖叫逃窜
这便足以使得戈壁沙滩所有的仙人掌
兴奋地竖起，满身的尖刺
于是，每种变化都可以预测
都可以找出一种如先知般的睿智
都有一些偶然和必然的牵扯和联系
倘若你只在心中衡量笑或是言说
我便把所有的秘密扼杀，包括喜悦在内
5如果害怕我的清醒
请把窗户开向那些已经死去的城市
不必在无数次地提醒着昏睡的我
世界正在逐渐地消亡
而我的双眼，就是她的埋葬之处
有人试图敲开我的额头，吸食甘甜的脑髓
一次次地尝试，把我的头盖骨撬开
而我躺在壁炉旁，把自己化成一瓢冷水
一面微笑，一面轻触你的双唇
一面流进你的脊椎，融入你的血液
6所有的祭品都以置备妥当，等着你招唤
我的鲜血就会从我的脉管，汩汩而下
种过几个春天，收获了几个秋日
穿过狰狞的祭神面具，有人从醉了的灰烬里
飞身跃起，跳上祭坛，用灵魂献祭
早年，我也曾期许，做你果园里的一棵橘
开出一树繁花，结出果实硕硕
栽培我以木质结构和纹理
只是我像仙人掌般固执，干渴死去
旅人遂将我的头颅割去，当做盛水的器具
7它的声音如雪，冷得没有任何意义
面色如扇，折叠起整个秋日的黯淡
某些事物又恨又爱，时间即是如此
只要把它涂抹在某一个季节之上
我们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8从夹竹桃和凤尾竹的病痛中走来
从盲者空洞的双眼中走来
那个嗜酒如命的汉子，惶恐不安
把自己的宁静，搅得翻江倒海
晃荡在田间的小路，步履蹒跚
从墓地前匆匆走过，把月光藏进衣袖
抓起一把漂浮的鬼火，使劲地搓动
连同一把新坟上的土，一起装入空瓶中
不顾墓碑上狠狠地瞪着他的姓氏
终将有一日，我的姓氏会和你并排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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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7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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