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你
一半埋在泥土
一半裸露空气
你看的我
一时停留原地
一时迈步向前
陷入给我的
是童年的好奇
青年的疑虑
以及 一路走来的平静与欣喜
张扬给你的
是随风的增长
夏日的灿烂
以及 每个季节的演变与站立
炎炎无凉的夏日
爸还是一位十几岁的求学儿
健壮的爷爷
用斧头砍倒几棵树放在木讷的拉车上
踏着夜色去往离家二十多里地的县城
树换来的钱
是爸的书本
再见你
是爷的葬礼
我和哥一起向前跑去
爷年轻时栽下的你
尝了上万日的村气
两个孩子手拉手也抱不住你
爸让我和哥走远去
他们用工具放倒了你
你知道吗
那一刻有一条泪滴
你倒下的弧弯现在还在我的脑海里
你还在我的脑海里
你是深绿
你是凋落
你是光秃
更是淡淡嫩绿
扛一把铁锹
去村后的荒地刨一个个坑
栽下一个个你
爸说去的那一天
就是在这里
而我
看着刨新的树坑
一个个
像极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