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河故城:诗与梦的弹唱
1
吐鲁番以西，《汉书·西域传》的交河，车师前后古国的王城，一叶遗落在历史峭崖上的扁舟，诗与梦的弹唱。
阵阵金戈铁马，在我的遥想里，迎风而来。五十年“五争车师”的凌厉，大汉戍己校尉的锋芒，在天穹之下，在大漠之上，在一页融化时间的音乐之中。
汉武帝思量的交河，在阳光的嗓眼里。
大将赵破奴铜鎚下的交河，在风的咽喉里。
在黄沙漫卷的丝绸之路上，站成一棵红柳梦里的期许。
2
每一缕风都是一把刻刀。
每一粒砂都是一座王城。
蓝天之下，生土廊道，残垣断壁，延展历史的锋芒。
地下甬道，地下寺院，地下墓群，地下酒窖……谜一样的故城，只见玄黄的高墙，不见临街的门窗。
轻轻抚触残存的断壁，掌心上，嘀咕如鸠；骨髓里，潜流如兔。
一幅光影斑驳的画卷，大气磅礴，热血喷张。
谁在为此谢幕？消遁在大漠里的西域三十六国，车师是其中的一帖虚影。
3
刀与剑的光影，血与火的音符。
“戚戚去故里，悠悠赴交河。”有杜甫的瞻望。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有李欣的浩歌。
“浑炙犁牛烹野驼，交河美酒归叵罗。”有岑参的豪壮。
“断壁悬崖多险要，荒台废址几春秋。”有了明朝吏部员外郎陈诚的感慨，
征战，是边塞诗里的主旋律。汉朝、唐朝、吐蕃、西辽、蒙古、元朝、东察合台、明朝……诗里藏酒，酒里藏梦，梦里藏花。
烽火烟霞，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煌烈，抽取了交河全部的原色。
4
如血的落日，辉煌了黑铁之门。
一口古井，幽蓄一泓清丽的梦，飘逸在夕阳的发须。
晚霞燃起，婴儿墓醒了。如泉的啼哭，寂静了流云。
传说里的舍利子，在月光中，灿若花朵。
葡萄、美酒、夜光杯，呢喃，在醉眼里。
谁借我一双慧眼？让我窥看临阵脱逃的王。
一座王城的湮灭，一座故城的重生。所有的沧桑，仍与梦想齐飞。
5
交河故城，如血。如火。如铁。如金。
一页吐鲁番两千年历史的缩影，蓄积了万丈光焰。
砥砺黄沙的每一片柳叶，翻卷着荒古的风。
那些反弹琵琶的梦呓，嘶鸣在骆驼马匹的翘首。
那些倾城废墙的风唳，蹀躞在圆月弯刀的清露。
一只大西北的眼睛，在时间与时间之间，洞穿了历史的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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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6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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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4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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