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种方向（7~9)

陈科

      七


我从玉米叶的正面
第五种方向
走进山村
山脚下的老屋
在地震中彻底脱胎
换骨
几间红砖楼房
立于青竹丛里


有些刺目,有些刺心
给弟弟增添了荣光
也增加了几万元的外债
如今房门紧锁
举家去了他乡
他们辨不清第五种方向
一个念头压住异乡的月亮


从玉米叶的反面
我返回秋天
沟中的稻田里
一些小白旗高高举起
向虫灾和旱情请降
秋天的天空更高
包含我的第五种方向
一阵鸟叫
送来满屋月光


               八

一只小狗
冲着秋天的太阳狂叫
它不是由于饥饿
瞅见了照妖镜里
那些丑恶的形象


小狗返身走入第五种方向
任凭远处的主人
呼唤与叫骂
义无返顾地走了
遍地雪霜
一行脚爪写在纸上
一滴热泪印在脸庞


              九


在第五种方向
我会站在高高的绝壁
伸出虬枝
迎接天上的风云
也迎接人间的圣徒
留在晚餐上的话


已成我的绞刑架
怀中的锦图
被踏烂在路旁
古老的城邦沙化在
阿拉伯的高原
深处
"泥板书"被乱石埋葬
不忍回想
独坐
在
路边的大岩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