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炊烟,在黄昏里袅袅
灶膛里的柴火,蹿出最后的火苗
该带走的家什已收拾停当
该扔掉的坛坛罐罐已扔掉
唯留下床,伴今夜挂在树梢
不肯离去的月亮
父亲蹲在自家田边
望着正灌浆的稻谷
丢了魂似的发呆
母亲唤着敞放的鸡鸭,回笼关牢
奶奶摸摸这儿擦擦那儿
似在与祖传的老屋做最后的诀别
现代化的机械已开进村庄
(今天是最后期限)
当明晨的太阳冉冉升起
这个繁衍生息了数百年的村落
将从地球上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人造的格局和灯红酒绿的欲望
以及那些叫不出名的研究所和化工厂
最后的炊烟,在黄昏里袅袅
似一炷祭祀的香,飘向天堂
料想明年春天归来的燕子
会因找不到熟悉的院落和旧巢
看不见奶奶菩萨般慈祥的身影
而哭泣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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