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谁流浪 于 2011-12-30 14:34 编辑 ]
空屋
1
我该做的只是把昨天的椅子搬到今天
把沏过的茶水重新再沏一遍
打开门迎接你细碎而踌躇的影子
你说还不算晚，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扔在桌上
顺手抄起一只杯子
3
三月，沉默的槐花纷纷跳下枝头
排成一排神态暧昧地看着你
细柔的风把门前蓬勃的草地吹成一支悦耳动听的谣曲
每年的这个时候在耳畔响起
4
无法阻止的诱惑
九月十月排出的梅花阵像翅膀一样张开
叼住你细小的躯体，吸干，抛于荒野
对于远方，你并不了解，无从谈起
5
而孩子太小，阴气却太重
看着她把桃花运进房中，把气流吹进身体
她的白藕长大，错落有致摆放在胸前和两侧
嗲声嗲气的声音问：谁在？
6
水壶里的水已经开过多时
嘀嘀咕咕，像个两个喋喋不休的老妇人
燕雀将泥衔入厅堂
老女人的菜刀磨得能照见人的影子
7
而在另一幅图景里我还在弹奏，怎奈阴霾太重
反复几次，手中残留的余温还能否撑开
你胸中的爱情？
8
有人把水壶提走，炉子还在燃烧
像你烫伤的两只眼睛，深刻，醒目
昨天遇见的老太太说：先生，您要的煎饼还要么？
这时候你一点也不感到渴
下一个秋天
1
路边捡拾垃圾的人也许是我
也许是另一个自己，我并不了解的事实真相
而事实一直都是离开我真实存在着的
无独有偶，那些远去的燕子又回来了
嘴喙上墨色暗示着下一个春天的距离
精确记载着我们离开的时间与地点
2
这是一年中树木最浓密的时刻
早起的母亲如杜鹃花一般在油锅前翩翩起舞
我看见的村庄变绿，又变成灰色，如同我手指的颜色
经历黑夜与白昼，退去光芒后的淡定
3
蚂蚁趁你出门把墙角掏空了，空出来的地方像祖父的面部
把他要说的话永远留在了心中
历经百年，我似乎看见这个村庄过去的影子，苟且的小矮人
他们与那些虫蚁混杂在一起多么和谐
把春天倒进酒杯，我看见了自己飘忽不定的影子
还有那一蓬蓬的庄稼、山峦、房子和烟囱
它们并不能把我的想象消灭在萌芽状态
4
为了对抗愚蠢我开始练习诗歌
用麻木来对抗消极，并且假装快乐
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我此行的目的
我添加完最后一块瓦回转身对母亲说：咱们的新家可以入住了
话音刚落蠢蠢欲动的蚂蚁也跟了过来
还有那些猫狗，以及鸡鸭排成一排
5
我相信你昨天对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有时候我会相信这世上的所有事情
它们那么完整地呈现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伸手触碰到的杯子、米饭、水和空气
它们都是真实的
我看到的泥鳅轻轻一摆尾，那么华丽地转身
消失在无人之界，带给我多么美丽的感动与陶醉
6
暗藏在暗角的尘垢，无论多么大的喧嚣也不能
把它从墙壁上扯下来，但沉睡千年的壁虎会突然惊醒
伸出利爪来深深掐住我的咽喉
但这一切并不能惊动行动迟缓的母亲
她说夏天来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一切
准备坚定地过完下一个秋天
兄弟
——写给病中的弟弟第2首
土坯，水井，落日，炊烟
……
那么多敏感的事物，一起醒来
像你身体上结出硬壳的伤疤
那些蚂蚁一整天在那里在重复你过去的生活
把一个神话愈演愈烈
那只钟像一个被放错位置的少女
脉脉含情地注视着你
它见正了我们人去楼空的爱情
站在流水的出口回望旧址与源头
你还能够着我的远与想象么
擦肩而过的不只是风声
我无法预测未来洞穴里有些什么
顾此失彼的身体像盛满谎言的布袋
我们付出了整个春天
握紧它，握住每一个细节
每一节骨头都是一段动听的故事
墙头的蔷薇开得正艳
像我们过去插在花瓶里灿烂的笑脸
父亲踩着一滴露水在树叶的反面熟睡
谁的尖叫被钉在墙上，形成永远的空洞
祖母的背影越来越陡峭，像一只旋转不定的龟壳
钟摆一样敲击着我们的身体
匆匆而行的母亲被一只小小的灯罩罩住
直到被青草围拢，连成一片
没有人再去注意那片池塘
像一副画挂在那里，再也没有人能走进去
旧书上的文字像一行行的蚂蚁
把时间分解成细小的碎片
每一个碎片上都站着一个人和他的过去
今夜我达乘一片秘密的树叶返乡
探望你隐隐闪烁的病情
树叶落满河流，你能认出其中的几片
并一一叫出它们的名字
饮水的母狗站在岸边要一片一片吞吃它们
我会看见母亲的少女时代
素颜夺目的冷月映着她美丽含情的红唇
她的红丝巾在黑夜里发出悲伤的嘶鸣
我们紧凑而小巧的生活，被刻在一枚果核上
旋置在空中
像蝶一样羽翼张开，又缓缓收拢
多么无私的生活
一只小而静谧的杯子
从历史的尘垢中飘流至你的面前
深遂的目光注视着你，你不动，它也不动
我听见流水路过你的门口
铁的清冷照出你阴暗潮湿的影子
我努力付出的花朵
撒下的汗水能使我收获蓬勃的春天么
穿过黑暗，我们多么无私的生活、恋爱和繁衍后代
悲伤的人类，被放逐到一张弓上
用思想来固定身体
有些事一秒钟就够了，但也许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来做开始的铺垫
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和白色透明的河流
和我们的身体擦肩而过，迸发出火花
你所看到的使你再也无法合上你的眼睛
但被错过的肯定不只有这一滴水
还有整个黑压压的森林
一只鸟可能错过了同一条河流碰面的机会
但它并不适合于你
它只是某个事件的参与者，张开翅膀把身体弹射出去
游戏会使每一件事物都深沉得像一座高山
为了仇恨来相见，为了仇恨而相爱和厮守终生
哦，我企图用沉默来挑战极限
这颗旋转的星球终有一天会被我搬进杯中
一饮而尽，或将它扔出去，到达黑暗的终极
而这与人类内心的暗黑多么相似
就像一个盲人手执铁器挖开自己的躯体
首先挖开头，再伸入到心
直至打开整个墓穴
语言的利器无法搭载我抵达事物的核心
最后不得不用一种低俗媚态向它靠近
一件一件褪去外表，像对待一个初春的女人
当我切开它的胸膛，像是一下明白了很多道理
令人啼笑皆非的并不是游戏的本身
也不是方式
我能做的只是继续伪装和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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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30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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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30 23:17
发表于 2011-12-31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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