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雨·风·雾(组诗)
陈广德
▲一些雪
一些雪在苍凉的季节里
吹,风声
一样。努力避开温暖
或者成为温暖
弥合着,高大的树与矮小的
麦苗,新楼旧宅,沧海和天涯
无边无际
那些栖居的翅,驮不走
庭院的眩晕。琴声突然响起
像远行者熟悉的村落。逝去的岁月
跌跌撞撞,穿过荒凉
穿过失语的马群,来到心间
如瀑布
阳光的瀑布。是节日么
一些雪
总在这个时候,怀念另一些雪
▲雨们
急流勇退!在大地上奔流很久的
雨们,站在房檐上歌唱
多么悠闲,多么静
多么……涟漪终于孤立无援!
往事的骨架成为诗行,并且纵横
交错。纵横交错在雨们的锻打之后
感动之后!
谁说激情只是燃烧?雨们
在守望者的目光中发烫
汲水。那位汲水的乡村女子
脚下飘来旋涡。雨们
停歇的真是时候啊,多么美好
抬头,就是迷人的桃花
▲风啊
动感!在墙的眼睛里涌出来
赤裸裸,撕扯一切羁绊
从墙与墙的缝隙中荒凉地涌出来
涌出来!让板着面孔的墙
张口结舌
比射出的子弹多了一些柔软
就在河的不远处,一棵树
弯下腰,弯下不屈的腰
倾听水的低语,逆流而上
旧日子还没有结束,新日子
已经来临
后来,墙的目光变得清澈
水洗一般的清澈。一些寂静的往事
在树梢上,停不下来了
只有风,在无风的日子里
一动不动
▲雾
温柔是温柔了。恍惚的感觉
在踯躅的步态上飘,一盏盏灯
是鬼魅的眼,醉在自己的
光晕里
声音遮不住,也只有声音遮不住了
别烦,收视返听,就如同翻开
一本书
见过在轮子上奔跑的小白鼠么
快或者慢,急驰或者停步——
停不住脚步了,却
只是在原地,真实地变老
这决不是谢幕!虽然这也不是
开幕。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当然也会有场景的重复)
还是等候吧,等候一次
豁然,等候飞鸟一样的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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