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一直想找个人来一场真正的对话/每一个都很忙碌,不肯好好停下来”。非常喜欢你诗的语感。这部40000多行的长诗《魂魄•九歌》,在如此忙碌的状态下,你是怎么创作出来的?真是书上说的“李白是前半生,高世现是后半生”吗?
高世现: 对,现实中我很忙碌。我每天从早八点晚十一点不停息的上班,上班上网,下班下线,我的写作时间是偷老板的。我无法有整块完整的写作时间,我只能在闹市区商铺之中夹杂着很多很多噪音写诗。我对写诗有着宗教一般的虔诚,我在偷来的时间里偷渡着自己的诗心,也偷渡着自己的良心,对工作的不太负责,人在曹营心在汉,多年来我饰演着这样一个角色。我无法改变生活,生活也无法改变我的内心,这就是诗。而我七年来写超40000行长诗《魂魄•九歌》就是为了来一场“潜意识中臆想狂想妄想中甚至是血液中骨子里的与李白对话”的演义,在这个框架下,“对话”和“潜对话”性质的段落铺满了全诗,诗剧的现场性也使这首长诗充满了场面、场景、细节、画面、调度,我妄想这首长诗我也要像李白一样神采飞扬。李白对我之影响也仅来自他的几首诗,我并白迷白痴,更非“李白控”。所以写诗也犹如悟道,我也是“李道人”,做一个诗人如果永远都缺乏悟道的心,就终生都不会有超越,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量的累加而已,不断地增加文字垃圾而已。做一个这样的诗人,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样的诗人终生都像打铁匠,尽管每天都在当咣作响,火花四溅,却毫无大动作和大动静,所以我不听凭,不任凭,我天天要与李白之类的雅人往来。我甚至妄想着李白是我。青莲居士是我。李翰林是我。谪仙人是我……都是我。我在开元十八年就开始癫狂长安市,诗高震帝。我推动我自己,同时推动整个历史。青莲乡是我。碎叶城是我。绵州昌隆是我。陇西成纪是我……都是我。李白的地盘现在听我的,那时我已完成一步登天。对面就是八极之表,对面就是九霄云外。银河的水不知所措,那用星光酿的酒。一颗一颗的喝,直把大肚当大千宇宙。角木蛟是我,亢金龙是我,氐土貉是我,房日兔是我。心月狐是我,尾火虎是我,箕水豹是我……都是我。可以说《魂魄•九歌》所有这些癫狂的语句都来自李白对我个性的直接影响。也可以说,对我直接产生影响的是诗人的文本而非诗人,譬如,昌耀的《慈航》、海子的《太阳七部书》、大解的《悲歌》、洛夫的《漂木》、刘诚的《命运•九歌》、安琪的《轮回碑》、伊沙的《唐》、沈浩波的《蝴蝶》,所列的这些长诗文本都直接影响了我创作长诗的信心。
目前《魂魄•九歌》才完成上卷三部计28752行,下卷二部计7200行,全书九部,上卷分《酒魂》《诗魂》《人魂》,下卷分《山魄》《水魄》《月魄》《雪魄》《风魄》《鸟魄》,卷外《一个人的大合唱》,全书预计于2018年完成,还有一段时间让我去熬。
-----------------
附一个相关采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