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李白正站在你的身旁

复活

◎假使李白站你身边


一部盛唐的气象
从你身边苒苒升腾
直到你转过半个脸儿
你失声惊呼 李白先生
我终于看见了你伟岸的容颜

把心跳降到一个合理的高度
把呼吸调至一个适宜的空间
先生请坐
请坐于这天地间暂借的立锥之地
世上的椅子早被公差们占光了
另外想必先生也不屑于把屁股落于他们玷污过的椅子
那就坐于这暂借的立锥之地
你脱下短褐给先生铺席

先生好游乎
此地乃先生祖上龙兴之地
往北三十里
便是陇西成纪的大地之弯
八千年前的先人手举麦黍问天的地方
待俺拦一辆出租汽车即可前往
就算那儿收门票无非就是一周的口粮而已
至于往东八十里那就是麦积山
上月你的杜甫老弟刚去过的地方
门票要一百五十块到山门口俺就不上去了

先生好饮乎
此地早不是先生祖上时的清风明月了
光二十四桥就有无数玉人引你畅饮
饮下的也绝非当年的射洪沱酒春如绿
而是一些鬼都不知道的啥拉菲XO之类
且那儿尽是些高力士李林甫杨国忠之流的富贵人家
先生一去恐倒尽胃口
不如到寒舍一饮自酿浊漻
如何

而这寒舍也还是当年先生‘仰天大笑出门去’的那所
自先生一去便被乡长老婆的同学的小舅子占了
他把院子用活动板房分割成几十个小院子用以高价出租
就我这六米见方也要一麻袋的开元天宝
来来请进

先不谈达夫的‘举头望君门，屈指取公卿'
也不说子美的‘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俺得先到派出所登记去
自从山东道台规定外来人员出入境三日必以登记
不知将有多少人被皂吏凌虐
先生可能连郭沫若文学奖都没听说过
岂不是文人中的异己分子
现在是法治社会
远非先生当年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时代了
小心才驶的万年船呐

先生   等诸事完成
当向先生请教
诗歌的意义
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