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外二首）
文/向鹏程（1993年4月生）
雨落湿衣衫。想一想
这踌躇满志的倒春寒
养进了宗谱里，万物都遗传自然法则
堆积的阴冷兀自燃烧。且向花问一问
它缘何拘押着一些人，又觊觎着一些人；
有那么多青山白塔，平分它鲜艳的梨涡？
往北十里，洗尽铅华的君子兰在颂吟勇气
却不敢透露忧伤。它的肺片里
有绕不过去的黄连
田野中的蜻蜓斑斓
那些由水繁衍的绝唱，无恨无欲
浪淘沙
在刚硬的面孔中间
积蓄柔软。脚底下逐渐透明的喉咙
捅开了帘外的五更寒
八月的涛声，卷起的沙堆似雪堆
这被夜色玩弄的江雾，略显陈旧
一团水草如钩，足以筛出一只鱼
然而，它每次经过
都有人拨动手里的念珠
它的呼吸，就在颠簸中一颤
天水本迢迢
而流沙总借着梯子向下爬
像抓住了一个致命的把柄，它不断地
为逝水伐毛洗髓。如今
是否能直上银河，会一会牵牛织女？
桥边青楼将斜，余晖裁下了鹦鹉洲
溯游而上的暮去朝来
至少可以呈现出镜子的形态
淘金女赤足已久，沾了发烫的色彩
冬风瘦
一旦面向西北
你将变得瘦骨嶙峋。
懂得绵里藏针的刺，
会佯装若无其事地藏到你身上。
燥热，比冷清更让人上瘾。
仿佛全世界都与你针锋相对
无休止的战刀抽出凌冽，吼出冰霜
耶稣的十字架已无济于事
你必须谎称软骨病避开颤栗的蹉跎
像乞丐一样
被搁置在安慰的边缘
并非你恐惧寒冷。
实际上，你已经戒掉了燃烧
一如习惯被你带到异乡的独奏
地铁站的出口，那些
生锈的影子还在连夜召唤你
你每走一步，就瘦一圈
但不要误会。
冬风裁切的，仍是你正束手无策的疼痛
——原载于《诗林》2017年第6期
声明：如诗歌作品被《华语诗歌双年展（2017-2018）》选用出版，本人放弃稿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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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3 20: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