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向磐石和绝壁要路
水就在那里，先于人力，奔撞
冲刷，销磨...... 看不见的牙齿在撕扯
偌大自然的棋秤，依旧峰峦叠嶂，万籁俱寂
一把鸟鸣，年岁不详，撒在
缓缓西沉的光阴
一切都在内部进行
像被掩饰的端庄与静美，像一颗
被抬高的心，迟早呈现
沮丧的纹裂：从细小的堕落
到大面积的塌陷，看不见的地方
水流在夺路而来
时间在点石成金
二
我熟悉这样的景象：磐石和绝壁
成就高拔的山体
藉此一览众山，绵延起伏
像永不消退的波浪，持以汹涌
大海一定来过
无垠的水，留着如梦似幻的悬念和揣测
事实上山高，水也高
山，再奔到天边，也紧紧抱着水
我熟悉这样最深溺的封闭感，当空旷
最终不见出路，如同恓惶于
摸不着边的洞窟
我也熟悉这样的胸臆：块垒郁积
对山外的渴望，就是对大海的
就是对无遮无拦的
山不转水转哪，水不转
人转。我转
我也曾有故乡，在大山深处
怀抱磐石和绝壁，和嘤嘤水声
三
在石头上成长，粗粝的肉身
总是，趋近于一片迷幻的水域
一个人甚至去了南边的大海
用三十余年，寻找命运的出海口
一条暗河，穿越五组溶洞，跌跌撞撞
走三千多米，在豁显处
遇见久违的亲人
这上下交错的石柱、石幔、石笋
是水一度的撕裂，是骨子里
疼与痛若有似无的牵连
当回家的热泪一涌而出，冲淡大海
留在我身上的咸涩
水的铺排与回报，原来如此浩阔——
这溶洞、瀑布
这峡谷、峰丛、溪湖
四
向洗净的山头敬礼！向奔跑
在山道与泥泞中的裸足，敬礼
一盘山水，蕴藉感恩和悲悯
一个归人，无语凝哽，捧出诗句 |
发表于 2018-10-22 00:48
收藏
分享
楼主
发表于 2018-10-23 15:52
发表于 2018-10-23 04: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