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雪
收割完就可以冬天了
就可以在南国的窗口,等风刮
等雪来。等冻疮艳如桃李
熏人的煤炉温暖。等年夜将近
那块最大的甜
记得总等不到,该来的信
未归的人。还有雪粉四起的爆竹
和白坎肩的灯笼
一枚剃度的暗器
雪山的钟罄分外清越,即便
无雪的山外,也能震碎
瓦棱上的冰凌
我打钟声的边际来,那里
晓看红湿处,那里青城灵秀
却也秋风破屋
我能怀想马踏过岭,雪粉飞溅
无风起浪。一骑白衫如电
前方,有等我的人
回到北方
以洁白的名义回到北方
借着风的呼啸,借着冷峻而尖刻
向着秦岭以北的桥北,以柿子树为界
给昏沉的阴霾换个底色,给萎黄的植被
披上羽绒,给立交桥画出新的粗实线
给每座雷同的建筑,戴上厨师和医生的帽子
让特立独行的山川甲胄闪闪,让清心寡欲
的月色,在万物之中生长。让乡村
铺满银裘。让夜归的人,有清亮的背景
不解释,永远不解释
那些覆盖只是暂时覆盖,那些巧合的
苦难加深,那些巧合的助纣为虐
单凭一个日出,数声犬吠
整晚的洁白也许又落花流水
只是那种呼啸,已震撼了北方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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