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蜂人
七月的别斯喀拉盖,党参花漫山遍野
蜂们忙于各自的道场
他忙于时间之外。翻,割,摇
简单的动词重复千遍
方得指尖一线甘醇
复方托吡卡胺
看完眼科的十五人
每人都多出一瓶滴眼液
“用吧,不对症!扔吧,可惜!”
我想送给那个医生
又怕他多心
加班
凌晨两点的棚户区作证
他打了八个哈欠 ,揉了十五次眼睛
填完了急需的七十一张表格
其间收到三次告诫
“那些来不及解决的问题,忽视它”
画中画
刨冰样的冷馒头
一边啃,一边指挥装车
就像1978年还在当队长的父亲
端碗稀亮的杂粮粥
一边转着圈喝,一边吆喝出工
如果你来
请改在傍晚或者黎明
影子先于你抵达
静物画里那只白猫
眼里细细的火苗
会叫你一声
错误与某某君
2000年的上海嘉定。竹桥
汇丰树脂厂的宿舍里
大家饮黄酒,喝“双沟”,聊故乡
说到苏北的时候
他低下头去,像犯了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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