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六首

王德强

门缝

老屋在高处
柴门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漏风
父亲总说，要用报纸糊上
母亲一直拖延，没有报纸，也不敢用报纸
那时候父亲常被拉去批斗
很晚了，才自己拿着高帽子疲惫归来
四野漆黑寂静
老屋的灯光，从门缝跑出来
迎接父亲


拜

每次放牛，经过大榆树
我都要对着土地庙拜一拜
有心事时，就虔诚跪拜
无所事事，就弯腰表示尊敬
破败的土地庙，是周边唯一神龛
香火稀少
我拜的时候，老黄牛在旁边看着
有时也低头
在我离家前夕
它居然跟着我
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