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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乌鸦正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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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乌鸦正当年》
一只乌鸦正当年
在太阳底下晒的一团油黑
深褐色的土墙上滴满了麻雀屎
像美丽女人干裂的嘴唇
红盖头下等待擦拭的泪痕
它远远盯住屋顶上的一只黑猫
咽喉滚动
向前轻挪脚步
呆了许久
突然哇地一声
羽毛乍起
刀枪不入
村头的云彩染了痢疾
乘着北风一泻千里
一列火车载着煤块
轰隆隆地蹚过一片油菜地
薄命的天色悄然退去
它迅速占领了一口烟囱
奋力地向前扑扑翅膀
望向北的深处
来回踱步
终于
遥远的北方寄来了数九的寒风
它向前轻挪脚步
闭上眼睛
想些事情
血色的夕阳撞碎了山头
村里猛地传来一声炸响
然后是哭声、喊声、唢呐声
它知道是有谁倒了大霉
两腿一蹬
也闭着眼睛
这让它浑身一震
决定即刻启程
它咬了咬牙
告别村庄
从村南飞到村北
又从村北飞向更远的地方
北的深处
不知何时冲出了一队大雁
它羽毛乍起
毫不犹豫地
快速折回原地
然后站在烟囱上
对着远处的天空
声嘶力竭地大骂：
滚远些吧
你们这群枉为人形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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