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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一周年投稿] 雄性的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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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12-11 16:0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开兵 于 2012-12-11 16:24 编辑

雄性的吉普车
——读莫渡同题长诗随笔


我喜欢吉普车,每当我在停车场站岗的时候,看见吉普车,我就想起大西北。吉普车的线条,充满着野性,与我想象中的大西北暗合。我时常幻想:开着吉普车在大西北驰骋,滚动的车轮带起滚滚的烟尘……

我与大西北真正接触,由于一群写诗的朋友。去年3月,我加入一个叫 “五点半”的诗群,是几个天水诗人建立的。经过交流,争论的碰撞,我产生了与他们见面的冲动。我毅然登上开往甘肃天水的火车。当火车进入大西北,我发现,和我想象中的大西北是一致的。朋友们的热情,却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我一直想写有关于大西北的诗,诗里面一定要有吉普车!但我不会开车,也没有机会畅游大西北。这个,一直只能是梦想。

前几天,莫渡在群里贴出他的新作《雄性的吉普车》,一下就抓住了我。莫渡的诗,我也看过一些,但总觉得他停留在小抒情的境地里,这一次,我感觉到了他的爆发力量。

你不停的吆喝
不停地拆装每个零件
你让每个零件有一副会唱歌的嗓子
雄性的声带
应该是陶制的。饮黄沙
打磨
一张口就该吞下大块牛肉
灌半斤烈性的酒
你觉得这样就能提高免疫
防止自己被世俗一层层氧化
你穿越坎坷,用半醉的远光灯
【莫渡《雄性的吉普车》第一节】
第一节就直接进入,粗犷,野蛮。用词也是强暴的姿态。“你穿越坎坷,用半醉的远光灯”,揭开了一段狂野的旅途。
奔驰的路上,他进入了旅途的刺激,豪情,浪漫,还有孤独的忧伤。

“奔驰的吉普车
在一公里一公里的叠加中积累经验
出门看天气时你还看到了一张传单
打开风暴,男性不孕不育
你想自己来这个世界一趟
一定不能绝种……”
日常的真实显得有点荒诞,他没有放过抒情:牦牛,藏羚羊,背水的姑娘……,在雪山脚下,成了他吉普车的螺丝,润滑剂,马达……
他开始进入孤独的绝望:“前一秒钟,胡须正将你雄性的力量带出体外  #  你更愿意在荒凉之地种植烟火 #  更愿意让每堆火苗阅读一只鹰眼中的绝望……”冥想未来:“里程表将要跳转到12.12  #  你往前一看2012.12.11……”陷入回忆:“重新将里程表调整到公元1983年秋天……”渴望爱情:“于是你支起一根天线  #  不停的换着波段  #  却无法接收到爱情的密码……”但他不能停下来,他继续奔驰,“你一直想换个活法”,“你还在不停地吆喝”,“从天水出发超越兰州的坏天气”,他一路驰骋,一路思索活着的意义。他在现实的荒诞中窥视历史的真相,水箱滚烫煮不熟干粮,一群墨守成规的狼,倒卖人性的风,即穷又狂妄的诗人,祁连山上的黑雪,豪赌的帝王。纷纷乱乱地呈现一幅苍凉的画面。他忽而像一个顿悟的智者,忽而又是一个混沌的白痴,忽而又像一个癫狂的疯子,忽而又是垂头丧气的失败男人……
莫渡在这首泥沙俱下的长诗中,深入挖掘了雄性的刚烈和柔情,极力构建一个苍凉空间下,一个男人的挣扎,求索。
“你打开现实主义的远光灯
看风正在夜空下
打扫天堂的大门外那些干枯的骆驼草
和一个男人体内沙丘般堆起的铁屑”
莫渡在这首长诗里似乎发挥了他所掌握的一切手段。超现实,意识流,浪漫主义……遣词用句大胆富于想象力,整首诗真的就是一部散发着雄性气息的吉普车,在西部的狂野上肆意轰鸣,奔突,扬起一阵滚滚的烟尘,在最后一节,猛地刹车,停在狼群的天空……这首诗意象奇特诡秘,修辞出人意表,大开大合,收放自如,他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每天写两到三节,每次都迫不及待地发给我阅读,我也是在阅读中感觉到他写作中的那种兴奋。这也许就是诗歌的魅力吧!
当我读完整首诗,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莫渡,要让这部充满野性的吉普车,继续驰骋!驰骋于大西北!驰骋出大西北!驰骋出更广阔的天地!

开兵随记于长沙
201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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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1 16:09 | 只看该作者
附莫渡的诗作

雄性的吉普车

你不停的吆喝
不停地拆装每个零件
你让每个零件有一副会唱歌的嗓子
雄性的声带
应该是陶制的。饮黄沙
打磨
一张口就该吞下大块牛肉
灌半斤烈性的酒
你觉得这样就能提高免疫
防止自己被世俗一层层氧化
你穿越坎坷,用半醉的远光灯

奔驰的吉普车
在一公里一公里的叠加中积累经验
出门看天气时你还看到了一张传单
打开风暴,男性不孕不育
你想自己来这个世界一趟
一定不能绝种
不能因风景而不停下来撒尿
你得加93号柴油
给水箱里加满女人的眼泪
所以你想去西藏征服自己
这并不困难
你觉得一头牦牛不过是青藏高原上沾满油污的螺丝
一只写情诗的藏羚在石头间奔跑,伫立
它是固态的纯白的酥油
它也是高原上最好的润滑剂
背水的藏族姑娘是自己的马达
她背着天籁的歌声
从你远光灯的眺望里步入雪山脚下

你在快和慢中翻越交通法则中的霸王条款
在生和死的红绿灯面前
踩坏刹车
可疑的时差让你明白
前一秒钟,胡须正将你雄性的力量带出体外
你更愿意在荒凉之地种植烟火
更愿意让每堆火苗阅读一只鹰眼中的绝望
你只能茫然地看着
所有鸟用飞翔嘲讽你
刺激你血液里的金属
这时你发现天空与原野互换角色
茫然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风洞
朝人间倾倒美梦和无边的孤独

里程表将要跳转到12.12
你往前一看2012.12.11
世界辽阔。正把道路铺向预言者的舌尖
这并不能让你沮丧
真正让你沮丧的是你觉得自己并没有出发
但发动机轰鸣
像一只发情的黑色纯种藏獒
发动机轰鸣声中的你几乎能听出
一只雄性藏獒啃咬传动轴的声音
它的目光中应该含有六公升柴油
乌黑而亮
你想杀死它就能重新出发
重新将里程表调整到公元1983年秋天

吃饱喝足之后你想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你又觉得
这世界亏欠你太多
至少欠了你一个清澈见底的女人
于是你支起一根天线
不停的换着波段
却无法接收到爱情的密码
只有风吹动远处的经幡
像断裂的彩虹被一双无形之手揉搓
然后用这块写经文的抹布
满擦拭着这气急败坏的车身
和那一坨坨自内心往内渗的机油

你一直想换个活法
这样才能对得起你那一身抒情的体毛
对得起你被烟和酒糟蹋的器官
更要对得起为你守活寡的土地和女人
还要对得起这一条风和雨纠缠不清的大道
这些都使你把车上每个零件都更换过七次
每一次你都会被抛在一个人的荒原
这时,就会有来自未来的某一只手臂
将一堆篝火扔进你的黑夜
更像是将一颗有着慈爱棱角的尼玛石
砸向你混沌你脑袋
你兴奋于被超度却
怕死

你食肉也食素
但你越来越怀疑仅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你伸手试试那辆破车的水箱
滚烫。却煮不熟你带来的干粮
更煮不熟你这个混蛋
你越来越觉得自己营养不良
你的每一句话都有气无力
这可疑的食谱
只适合朝廷,适合密传和改良
挨饿的日子还不够漫长
你将这辆雄性的车开过草原
你就能拉出来乡土的屎
驶过戈壁,你就能消化每一块石头
你上雪山
你上每个古典中沐浴的美人
远远的,你看不见狼烟
却能感觉到一群默守家规的狼
朝你逼近
你开始怀念那些退化的牙齿
和一台发动机的青春

你还在不停的吆喝
从天水出发穿越兰州的坏天气
武威,酒泉,嘉峪关
你的旅行仍然没有意义与目的地
你想在祁连山下做点小生意
在空空的戈壁滩上倒卖人性的风
但你不知道风从那里来
更不知道,它要吹向哪里
像你怀疑自己的身世一样
你大脑开始空白
祁连山上的雪开始发黑
黑夜一寸一寸朝太空攀登
只有那排用风能发电巨大的风车
茫目地转动着
如同安装在大西部的齿轮
向秦岭以南输送又一个黎明
如果黑夜让你顿悟了
你就能发觉你天生就只能做赔本的卖买
像一群写了一辈子诗的人一样
即穷又狂妄
但不可推卸做人的义务

在嘉峪关的城楼上
你看见豪赌的帝王输掉了后宫三千妃嫔
被关在玉门以西
其实玉门只不过是写满历史的竹签扎成的篱笆
但你的远光灯更看不到
这心怀冤屈的美人的脸
而这些竹签竟戳破你暴胀的轮胎
你的那是轮胎被挑在长城的末端
是一轮亏月
你无处投宿
但这个破轮胎终究要将你滚到宿命之外
最可惜的不是那些相互算计而又苦命的美人
或许,她们正生活在玉门的某一户人家
却得到了皇帝老儿给不了的东西
你看到一粒蚕豆的灯火被又一个黑夜吞掉
这比一颗春药
更加让粮尽水绝的人兴奋
但你的短暂的兴奋
也会被随之而来的黑
给吞掉

你要去敦煌讨债
必须得保存好一张欠条
你把它贴在车头上
一块牌照暴露出你身份的蓝色铁牌
你却不能用你的厚脸皮遮挡它
沿着祁连山脉你一路修理这辆破车
也修理自己
敦煌应该有更大的窗户
供你展望来生
当半截埋在黄沙中的胡杨仍像个鸟一样挺着
觉得不应该用“兄弟”这个词语
来修饰这有着强大灵魂的植物
它不过是佛陀从自然这台巨大的机器中
拆换下来的一个小小部件
但你更想用它替换掉你身体里的一段软骨头
用你多余的荷尔蒙让它在你体内继续行走
但你是徒劳的
徒劳的活着
就比这截胡杨更有种

你觉得好久都没看到过自己了
从后视镜中望去
世界如同一颗蓝灰色的流星夹着尾巴冲向前方
这燃烧的尾巴有时也是冒着黑烟的排气筒
在一片蔚蓝的西部天空下
把一个人推入辽远的荒芜之地
你不得不绕过来自世界各地的驴友
去月牙泉边打扮自己
你把泉水储入你的酒囊之中
把一捧捧黄沙存入你空空的饭袋
你狂妄的想着
把月牙泉做你破车的挡风玻璃
但它肯定挡不住世人朝你吐过来的口水
刮雨刷也没用
即不能为你剃胡须也不能为你刮痧
你自私的认为只有你的爱人
才配照,月牙泉这面镜子
但美颜之于你
无非是比这段放逐的旅行更毒的砒霜

虽然大西部是个广阔的停车场
可供人类寄存梦想和一个接一个操蛋的天气
但你也不可以随便停车
就像你不能随地大小便一样
你把这辆车停在莫高窟两公里外
你想神一定能辨认出每一辆车的卑贱
太多来自盛唐的豪华大巴
和载着情人的轿车
操着各自的方言与一幅壁画交谈
但不管以什么名誉来到这里
都怀揣大蒜,香水,以及测孕试纸
而那些大门紧闭着的石洞
如同神的眼睛
拒绝风沙
也拒绝这个尘缘未了却双手高举的俗子
你找不到一个僧侣为你解释这一切
就如同你在启程前找不到车钥匙
这让你困惑又懊恼
你要启程之时
太阳正大步跨过祁连山这个高高的门槛
把疑问甩在鸣沙山的流沙里
把你甩在空寂的戈壁
你打开现实主义的远光灯
看风正在夜空下
打扫天堂的大门外那些干枯的骆驼草
和一个男人体内沙丘般堆起的铁屑

你觉得瓜州一带的天空洁白
就如倒扣在西部的一只巨大的马桶
所有的乌云都被风冲入太空以外
在无形的旋涡里仍旧有一只鹰
在练习冲浪
抵抗空泛白光
这种启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奢侈的
所以你必须得在道德经和厚黑学里
让自己平衡
这样你才能在共产主义道路上活的像个人
而相对论里的磁场从来都是扯淡的
对于瓜州一带的所有物种
但这阴阳两极的磁性
几乎让你的这辆破车子原地打转
这时你才开始觉得
女人对于你
远比一条通往西藏的路重要
你得用雌激素给每只轮胎充气
给内心抛光

每个人的耳朵都是一对大喇叭
由其在辽阔的戈壁
你更需要一只用来怒吼的喇叭
可以用来求爱
也可以过滤血液中的真理
但你认为你自己的耳朵只是用来道听途说
用来装一切荒谬的歌声
也装赞美诗
你听见有人在四川盆地数钱
听说兄弟血液含有过量的铅汞化合物
他混迹于社会上游
复制着一辆又一辆的吉普
只是当你听到驼玲声声而去
你觉得你身体里也有这种苍凉的声响
但节奏是正负弦函数
你解不开这个难题
正如一个国度被一波一波算计
而得不到正解
你不停按动喇叭
却无法解放失眠之笼里的羊群
你幻想每颗星都是一只狼眼
也是你射向黑夜的精子
游动。你双眼紧闭
在铁与铁在相互啃噬中
猛踩油门,全速
冲入饥饿的狼群
黑而带有腥味的风声,溅满
天空这个硕大的停车场
你熄火,关灯,
点燃一支霸权主义的烟
让炽热的引擎在日月变换中
慢慢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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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2-12-11 16:17 | 只看该作者
多谢老兵为拙作写出如此好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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