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法大空 于 2012-3-7 17:43 编辑
——这是我45年前的一本《日记》。真实记录了那个“史无前例”年代的风风雨雨。发于此，给年轻的诗友们，提供一点真实且珍贵的史料。
搬家，从箱子里翻出一本《日记》。（这本日记写于1966年5月19日——1968年3月6日，纸张已然泛黄。）它打开了我尘封四十余年的记忆。
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日子；那是一段终生难忘的岁月；那是年轻的我和年轻的共和国一道走过的坎坷的历程。为了共和国美好、兴旺的明天；为了子孙万代的幸福和安康；从今天起，我将把它整理成《日志》，发于网上，与朋友们共省。
【一九六六年】
5月19日：
早晨，天刚朦朦亮，一阵嘈杂声，就从教学楼那边传过来。
“有人撕大字报啦！...”几个人从宿舍楼跑出去，边跑边喊。
这天，校党委书记郝忠，被造反派揪了出来，罪名是，撕革命的“大字报”。他是被造反派揪出来的第一个校领导。
7月16日：
今天，伟大领袖毛主席畅游了长江。
毛主席教导我们：“大风大浪也不可怕。人类社会就是从大风大浪中发展起来的。”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我们敬爱的领袖毛主席这样建康，这是全中国人民的最大幸福，也是全世界人民最大的幸福。
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我们一定听从毛主席的教导，到江河湖海里去段练，经风雨见世面，当好革命的接班人。
8月8日：
这几天，昼夜看守大字报，累坏了。晚饭时，老卞（校造反派头头）让我把看大字报的任务交给六五级小侯他们，不由松了一口气，可该好好睡宿觉了。谁知，刚躺下，大喇叭就响了起来，让马上去大礼堂集合，收听新华社重要广播。
《十六条》（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发表了！造反派的战友们无不欢欣鼓舞。立刻敲锣打鼓，走上街头，游行庆祝。大街小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游行回来，老卞送来一堆面包、香肠和几瓶“葛瓦斯”（一种苏式饮料）。又乏又累，哪儿还有心思吃喝？我可得睡觉了，明天还有新的“革命”任务呢。
8月16日：
今天，新华书店发行《毛主席语录》。
书店门前，人山人海。广大革命群众无不争相购买。
我和六五级的小侯（我的小诗友）早早就来到书店门前排队，店门一开，立刻冲进去，一小子就买了十本（回去分头送给各自的哥儿们）。
8月18日：
“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我们有多少贴心的话儿要对您说，
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
我们又跳又唱，侯咙都快哑了，今天，我们太高兴了！今天，是我们“红卫兵”最幸福的日子。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了我们“红卫兵”代表，毛主席戴上了我们“红卫兵”袖章。
今天，是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一天。我要终生牢记。我发誓毛主席挥手我前进！永远忠于毛主席，世世代代不变心！
8月23日：
今天，上街 破“四旧”。
“四旧”真不少，不破不得了！战果如下：
一、砸了36家店铺的牌匾。
什么“同仁”、“义和”、“财源”、“宝善”等等，都是些封、资、修的东西。统统杂碎，付之一炬。
不破不立。勒令他们三日之内，必须改成革命名称。如：“东方红”、“红太阳”、“卫东”、“红卫”、“红革”等等。否则，将以“革命”的名义，严惩不怠！
二、豁了十八条“瘦裤管”；铰了十二条大辨子；剃了三个大背头。
那些人，真是活该！裤腿瘦的象鸡肠子，“葛瓦斯”瓶子都塞不进。一个女兵，竟吊着两条大辫子，哪象革命军人的样子，纯粹资产阶级臭小姐！那大背头，最少抹了二两油，苍蝇落上滑跟头。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能那样温良恭俭让...”
今天，干的痛快！这才叫革命！这才叫造反！
8月25日：
市里通知，我校选十名“红卫兵”代表，去北京接受毛主席检阅。
全校六个“红卫兵”组织。名额有限，竟争激烈。谁不想上北京？谁不想见毛主席？
校联络组（由各组织一名代表组成）十分头疼。呛呛了一天，最终决定，每个组织平均一个名额。余下四个名额，分别给予人数占优的前四个组织。
我有幸当选“红卫兵”代表。（革命军人家庭出身，响当当的‘红五类’）
要去北京见毛主席，这是每一个“红卫兵”梦寐以求的事。高兴之余，又有些失落。几个铁哥儿们，无一当选。我一人去北京差劲！回到宿舍，突发奇想，我决定不参加市代表团，哥儿几个自行组团，去北京见毛主席。哥儿几个一听乐坏了，即刻决定，就坐当晚九点火车，南下进京。
当晚8点30分，我和大海、小宪、乙子陆续来到约好的车站大钟下。老景却迟迟不到。这小子向来磨蹭。又盼了十多分钟，还不见他的影子。再有7、8分钟就要开车了，（去北京的火车晚9.00发车）他才晃晃当当从站前广场方向走过来。顾不上埋怨，哥儿几个连拉带拽，冲进车站。
站台里，人山人海，几乎都是进京的“红卫兵”。车站早已停止售票，也没人买票。只要胳膊套上“红卫兵”袖标，或亮出学生证，只管上车。车门口早被人挤死了，哥儿几个连滚带爬好容易从车窗口进了车箱。
车厢里，挤得活象沙丁鱼罐头，站脚地儿都没有。（厕所里都挤满了人）乙子和小宪只好爬上行李架，象猴子似的蜷在上面。我和老景、大海单腿着地，双手攀住行李架杆，金鸡独立式，坚持一宿。上午十时许（晚点近四个小时）火车终于开进北京站。
8月26日：
哥儿几个一进部招待所（我校系部直属上海、北京、长春三院校之一，凡来京人员均免费住部招待所）就被一个50余岁的北京大妈，在传达室门口拦住。
“嗨。嗨—你们几个干嘛的？”一口京腔，新奇又亲切。
我指着臂上的袖标，说“我们是‘红卫兵’代表，来北京见毛主席。”
“嘿—‘红卫兵’代表，干嘛不去联络站？”
我们还不知道，北京已经设立许多“红卫兵”联络站（接待站）。
大妈一指大门口，说：“出门往东，北京大学就有联络站。”
我问：“远吗？”
“不远。两站地，一颠就到。”
“两站地，一颠...”哥儿几个足足颠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北京大学。
筋疲力尽。兴犹未尽。
北京大学，闻名暇尔的高等学府。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的诞生地。校园里铺天盖地贴满了大字报。那哥儿四个倒头就睡。我拿上笔记本去看大字报，边看边记（这就是红卫兵“代表”和“非代表”的区别和差距）。
8月28日：
今天，我提议去清华大学，哥儿几个同意一起去。
吸取“两站地，一颠就到。”的教训，出门前，先向联络站负责人问个清楚。哥儿几个不“颠”了乘车前往。
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一样，已失去高等学府的本来面目，满世界都是白花花的大字报。
几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在清扫街路，虽然神情黯然，目光惑惑，但看穿着和气质，当是教授、学者之类。我平素喜读诗书，对他（她）们还是心存敬仰的。
抄了一些大字报，在校园里的树上，摘了几片树叶，夹进日记本，留念，亦为书签。
在清华大学午餐（凭“红卫兵”袖标和学生证，即可用餐）后，返回北京大学。
当晚，一段不愉快插曲。
晚饭后，哥儿几个在北大昆明湖畔蹓弯。忽然，斜刺里闯出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北京红卫兵，各个身穿军装，头戴军帽，手里分别拎着树条、木棍之类。冲哥儿几个七嘴八舌吆喝道：“丫挺的，站住！”
“站住！”
其中，一个女红卫兵摇着膀子走过来。手里的木棍冲哥儿几个一指划，说：“你们几个干嘛的，是不是地主、资本家狗崽子？”
不难看出，几位准是高干子弟之流，不然，何以如此傲慢无礼。
哥儿几个怒目而视，都不搭腔。相持稍许，几位自觉没趣，悻悻而去。
8月29日：
吃过早饭，老景忽然提出要回部招待所看看。
哥儿几个出了北京大学，我说：“两站地，颠一下呀？”
老海信以为真，赶紧说：“得，得，颠不起，坐车吧。”
在部招待所，见到六五级的小侯和其它几位红卫兵代表。他们和大部队一起来的，昨晚儿刚到。当中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那位北京大妈的外甥女。北京大妈姓徐，是招待所的管理员。大家都喊她徐大妈。
当晚，哥儿几个都借光住了招待所。
8月30日：
大清早，老景爬起身就嚷着要去香山看红叶。大海、小宪他们都随声附和。
大门口两个女同胞背包罗伞等在那里。不知老景通了风，还是早有预谋。
一行人到达香山，天已近午。老景买了一大兜子吃喝，摆在地上。很少见他如此大方，哥几个心如明镜，谁会客气？也都饿了，便一顿风卷残云。
香山红叶热烈如火，红得使人心醉。香山景致，美不胜收，叫人流连忘返。
当晚，老景不肯回城，遂留宿香山脚下一家小客店。
8月31日：
在香山盘桓了一整天，晚饭大以后，才回到部招待所。
刚进大门，徐大妈就从传达室跑出来，拍手打掌说：“丫挺的，你们几个可坏大事啦！”
原来，毛主席已于当天，第二次接见了五十万红卫兵和革命师生。
大家立刻傻了。
回到屋里，各个霜打了一样。躺在床上直劲咳声叹气，肠子都悔青了。
两个女同胞悔得直哭。徐大妈安慰说：“别哭了，听说过几天还要接见呢。”
9月5日：
仍然没有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消息。
大家都想先去看看天安门广场。在电影里曾经无数次见过天安门广场。可当你身临其境，感受却绝不一样。站在天安门广场，会使人心潮澎湃，思绪万千。这里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地方；这里是革命的圣地；这里是世界革命的心脏。
啊，天安门广场，我为你骄傲；我为你自豪；我为你无尚荣光！
9月8日：
连日以来，全国各地红卫兵纷纷路经北京，南下、北上，进行革命大串连。
哥儿几个坐不住了，决定立刻南下。小侯和那两个女“代表”也要和我们一起走。老景求之不得，他喜欢和女同学为伍。小乙他们都反对，说累赘。我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把小侯拉到一边，决定来个“金蝉脱壳”。
当晚，大家一起来到北京站。南下、北上的列车同时有四、五辆待发。一进站台，我就按着预谋，把身上穿的风衣脱下来，交给两位女“代表”说：“老妹，帮忙拿一下，我和哥几个去买点吃的，千万别乱走，回头在这儿碰面。”
小侯做出要和我们同去的样子，。我说：“小侯，你陪两位女同袍吧，我们马上回来。”说完，哥几个迅速离开，直奔另一站台。那里停着开往上海方向的列车。（小侯5分钟后，会找个借口，离开她俩来找我们）
不一会，小侯来了。老景心神不宁，直说：“把她俩扔那不好，万一走丢了咋整。”
小乙呛白他，说：“丢什么丢，俩个大活人，鼻子下有嘴，不信就丢了？舍不得回去陪她俩。”
这时候，拥上站台的人越来越多。车尾好象给信号旗了，是不是要开车了？我忙说：“快上车，再晚上不去了。”我和小侯、小乙、小宪奔向前车门，老景、大海却向后车门跑去。我怕走散，冲他俩大喊：“上海站碰头。不见不散...”
我和小侯刚挤进车门，列车就徐徐启动了。也不知道后面的小乙、小宪和老景、大海他们都上来没有？车箱里挪个窝都难，根本没法找人，只好到上海再说了。
9月12日：
四天后，我和小侯到了上海。（火车一路临停、待避、加水、上煤，人员只上不下，几乎各个车站都超时停车。）
小侯跨出车门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头汗水，小脸煞白，几乎虚脱。我在火车上新结识的两个上海红卫兵朋友阿祥和小弟，想搀着小侯走，我说：“让他先休息一下吧，还有几个哥儿门我得去找找。”
我横推竖躲，穿越人流，边走边喊，找遍整个站台，列车上的人都下完了，那哥儿几个一个也没见到。肯定都没上来车，我想。
小侯歇了一会儿，好些了。阿祥二人领我和小侯出了车站。阿祥让我和小侯去他家里住。我推辞了。刚刚认识，怎好麻烦人家？两天前在火车上，因为喝水，几个东北哥儿门要和阿祥动手，被我拦住了。为此，阿祥非要请我和小侯吃顿饭。
饭后，阿祥二人把我和小侯一直送到联络站，安顿好后，才各自回家。
小侯睡了一夜觉，仍然感觉不舒服，不想出门。
我独自来到黄浦江外滩。这里，一处江面很奇怪，一边浑浊，一边清澈。一条泾渭分明的水线，甩手天水相连处。江面上，鸥鸟啼叫，白帆点点；近岸处，停靠几只“乌蓬船”——不对，鲁迅先生的家乡，浙江鲁镇一带，才有“乌蓬船”。这儿应叫“席蓬船”才对。不过这里的“席蓬船”都贴上了大字报。怎么回事？是不是“走资派”上了船？亦或那几户水上人家出身有问题？不得而知。恐怕只有当地的造反派朋友才明了内情吧？
亦不知阿祥和小弟可知否？
一阵口号声传来，犹如惊涛裂岸。外滩马路上，红旗招展，游行队伍潮涌而来。
大上海，虽然地处轻盈灵秀的江南水乡，但是，革命的气势绝不逊于风霜凛冽的北国。
9月16日：
这几天，小侯的身体仍无起色。懒洋洋的没精神。阿祥、小弟和我带他去医院查了一下。没啥大病。只是身体素质太差，有点疲劳过度。医生说，休息一周就没事了。
阿祥对我说：“小侯交給我和小弟了，你就近走一走。”并提议，让我去杭州看一看。
游西湖，可是我多年的梦想。
9月18日：
杭州。一座秀美、静雅、清新、别致的江南小城。
马路两侧有许多用竹子搭建的小楼，轻盈秀丽。路边，一处小吃摊上，主人正和饺子馅。她舀了一大匙白糖，撒进馅里。
我好奇的问：“那玩艺甜吧唆的，能吃吗？”
她笑道：“一样吃的。一样吃的。”一口吴侬软语，别有一番风韵。
西湖畔，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红小兵”，坐在那里钓虾。尺把长的竹竿，米把长的丝线，端处挂着钓饵。一会儿功夫，就钓上来七、八只二寸来长、活蹦乱跳，白生生的大虾来。
我逗他，说：“你这个‘红小兵’不去闹革命，咋跑这儿钓虾来了？”
他瞥我一眼，回道：“伟大导师列宁教导我们，‘不会很好的休息，就不会很好的革命’。”
嘿，挺叫人刮目哇！不过，他把列宁后半句话的后两个字给篡改了。列宁说的是“......就不会很好的‘工作’。”
这位“红小兵”，把“工作”改成了“革命”。真是一个“革命”的年代呀，“革命”二字，连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也会脱口而出！
后来得知，他已经十六岁，上高一了。难怪！南方人，大人、孩子都长的面嫩。
远处，一条舢板船划向湖心，湖水荡起层层涟漪。荷花丛中，惊飞一对湖鸭，悠长的叫声响彻湖面，眨眼间，消失在烟笼雾绕的湖心深处。
断堤、垂柳，烟波浩淼的西湖，仿佛一位婉约的南国少女，以柔纱掩面，不肯示我以真容。是否羞于见我这个满身征尘，一脸倦容的北国“红卫兵”？
离开西湖，街角转弯处，独坐一人。见我走近，叫住我，问道：“兄弟，西湖还远吗？”一口辽宁话，说的有气无力。我向西湖方向指了一下，说：“不远了，一里地吧。”
他很魁悟，一付眼镜给了他几分书卷气。不象有病。我问他：“大哥，你哪儿不舒服吗？”
他示意让我坐他身边，告诉我，他是“辽大”体育系的，十项全能练过了头，身体跨了。每次，走不上半里地，就得休息十分钟。他说，他从学校出来一个多月了。走走停停，今天，终于能见到西湖了。
我要帮他，他断然谢绝。临别，还再三告诫我：凡事千万别过头，过头就废了。
谢谢你，大哥！我会记住你的话。我在心里默默祝福，祝福他早日恢复建康！
9月21日： 今天回到上海，小弟刚好来海员俱乐部（红卫兵接待站）等我。
小弟告诉我，我去杭州第二天，小侯就拽着阿祥去了广州。
这个小子不是不舒服吗，咋一离开我就啥病都没了？
从北京出来哥儿门六个，（算俩女同胞应当是八人）不料，一个“金蝉脱壳”竞把自己“脱”成了光杆司令！（这该不是老天爷对我戏弄女同胞的报应吧）说心里话，当初，确实不该那样对付她们。太不爷儿门了！小侯这一走，尤如断了线的风筝，哪儿再去找他？有心南下广州，可是光杆一人，兴致已是素然。
当晚，我在接待站留言版上，贴上一纸留言，告诉小侯，我已去了南京，日后去向难定，回北京见吧。
9月23日：
南京：六朝古都，十大都会。
钟山“博爱”、“开明”地，虎踞龙盘帝王城。
一脚踏进南京，顿觉酷热难当。真是令人费解，携两河（长江、秦淮），拥二山（紫金、钟山），率二十四脉子山。如此山、川集萃之地，何以如此炎炎如火？(中国三大火炉之一）也算大自然造化弄人吧。
南京城——城里城外多竹林，通幽处，鸟鸣清脆；马路两旁多梧桐，枝叶间，蝉声阵阵。
时有身着灰土布短衫的妇女，头结毛巾，挽着裤腿，手拉板车，健步如飞。不禁令人肃然起敬。
当晚，就宿“南师大”。
这里，虽然也是大字报满园，但是，气氛之活跃，却远胜于“北大”和“清华”。身居“火炉”之地的红卫兵战友们，亦是热情如火。是夜，在校园里然起篝火，且歌且舞，与前来串连的红卫兵进行联欢。
手风琴伴奏革命歌曲，响彻校园。优美的旋律，高亢的激情，使人凭添许多斗志，也一扫连日的旅途疲惫。
9月24日：
上午流览（抄写）大字报。
午间，在南师大食堂就餐。
这里的主食与上海、杭州的接待站一样，用南方盛产的籼米，盛在小唐瓷盆里蒸熟，每盆二两。吃到嘴里康啦吧叽的没饭味。汤尚可，多用南瓜来煮。不知是不是当年红军和新四军在歌儿里所唱的“南瓜汤”？
饭后散步，后院有一处假山，竹林掩映，环境清幽。月门旁，有一小店，卖杂货，兼卖一种自制的油炸小食品，当地人叫它“油球”。系用发好的白面，内里用红糖、青丝、芝麻、花生等物拌好做馅。炸熟，呈金黄色。四分钱一个，好吃。可谓物美价廉。
当晚，又去后院小店买了四个油球，盛了一碗南瓜汤，权作晚饭。（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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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7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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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7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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