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水下的容颜》 等一组
《水上水下的容颜》
一、
湿雨的气息凉爽、空洞而甜美。
容颜浸没于水对阵地的抢夺，
水中鱼有很冷的翅，但它能飞，
就飞在我的漱口杯上。此时，
温情比血更快地到达心室，
一阵旋风吸走了药渣和绿漪，
细端量，人们仰慕流云，也赞叹
河流的自然性，我说过的话
在抛物线尽头没入了纸上流域。
二、
我和鱼路遇时，如何灵机一动，
跟它迂回？洪水中，门板抬走
书本中的财物，我体温里也有条
咬伤一切的鱼。暗夜是所有的
需要喂养出来的，比如眼睛，
沉郁音符，厮磨衔住忠贞，流利
和清寂是缠在足趾上的水草，
光滑、沁凉而洁净，抽身的心被
不停泄露，她说，是你，是你。
三、
是我。是的就是我。我灵巧的
裸体是只希腊瓶子。颤动的
光线，伤感太微妙，这都难以
摧熟一场悲啕，我以半音阶的
速度缓慢倒下，消砺，品尝水中
春色，我没见过她，只见过鱼，
但她已然具体，俊朗，有点行而上，
还有些娇俏，情简婉转、丝质，
雨雾涌上来把珍爱和姓氏都模糊。
四、
在胶着雨雾中短暂沉醉，我们
没有一次能真正留住云水。沟壑
是条长河吧？消沉的凹陷由消极主义、
诗和漂流容颜填注，鱼总要离开，
接着去往，沉浮都在轻重之地。
新风正培育着去年草根，群山线条
附体于猫的脊椎，狗是最小的熊，
河滩是安逸之死，生死就在繁冗
人世，睡莲在夜间象泅水巫师。
五、
如此多的平静似是而非，满足
似是而非，还有甘心与不上进
似是而非。什么都不会改变，唯有
时日的迫害，中年比青年好的地方
在于更随合，敢直言，无不可轻蔑。
站起来是起义，蹲下去是偏安，
躺下来是游移，转过身是背离，恨，
是一个情态动词，恨呐，恨呐，
这样那样的恨，都是水下事件。
六、
而红衣妆容依然悬浮于水面，
我和我的中年是相互不服的同桌，
得体和劳绩都不足以抵抗某件
蒙羞之事或难言离乱。透过教室
后门的缝隙，我离我爱人到底
有多远？她的多情正闲来无事，
比文胸要大整整一个尺码，它于我
止于礼仪又饱含母爱之欢，我距它
是陌生一世还是一个沉默春夜？
七、
峨冠而多髯者是一条鱼。过早地
穿透隔世风景，思绪所到之处
必是细雨磅礴。迷乱，偶尔的
岁月星芒是水的天机，水下是
他处朝廷，天子布衣是信仰和惯性。
只在夕阳的折射下活命，在井的
幽深里暗藏不露，在寓言音阶中
登高，在坚果的降落中寻找来世,
鸿断鱼沉，飘零者无需过多消息。
槐蓝言白 于2013年6月16日
《给某个黄昏拟封离书》
在黄昏把手机举在嘴边的人，
是个跟打电话不同的人。他讲微信，
把心对着眼睛说话，此时，睡莲垂下肩膀，
不因羞赧，只因夕阳已西下。远处的车
渐行渐小，云彩高飘，气流扶摇在草尖上，
地上人影有点瘦小，草上花衣，篱笆上的
床单无人收，他注意到一条河里的
恩泽有羞怯、卑微，稠密的对讲不断，
讲微信的人与故乡热身，时时说起奢望，
一架直升飞机冲淡了蜻蜓的寂寥。
更多的相亲相爱发生在异乡，藏宝的心，
女子的花黄，掌灯，了解一部书的骨骸，
经过大恨的人，离恨很远。
凭窗而立，远游总使人疲惫，
而安静的家如同鲜少往来的空间
叫人司马青衫剖肝泣血。更多金铜之事
由着独饮侵蚀，年代和车马，人琴两亡，
他把手指向远天，溪流汩汩而响，
成家的人变得散淡，他记得约瑟夫墨菲说，
“潜意识深处的图景，塑造了现在的你。”
就是这样矛盾，一边是楚囚相对，一边
是麤衣淡饭，口张翕着吐不出根本疼痛，
只有若开若合的颓废口型。哦，只偶尔喷嚏，
铅笔屑就激得满屋纷飞，穷尽时刻，字和花
都娟秀，他躲在它们之后静如止水。萆草
高长，高挑的水莲蕉能看到更远处的罗布泊
文书和若羌充满遗恨的琵琶旧语，还有
中原带罪的枷锁，粤海流放的广阔，老实人
拥有更多黑暗和闪电，某天他的喊声大过
花田，大过更远处山坡和坡后宽阔的大水。
一切归寂，饱含泪水。这是天黑后唯一
亮丽的瑰宝，是闪光人生，是他细心
保留的装饰品，是如醴甘泉围在堰塘。
在消除的味道里，在踏碎的贝壳中，
在怀乡路上，辛酸过往是现时亲爱的回忆，
那些他仰望的星辰，是亮丽前景，他和鸟，
和生活，和恍惚的云在一起组成了虚化背景。
自由心声在栩栩如生的痴人内部，是
另一面前景，云水在天上和竹篮里两休，
尖叫，现实混迹其间，果酱在低音区死甜。
果然，生活就是一张两端定焦的图片，
人象一艘灰蒙的机帆船行驶在模糊江面，
江上有三千飘摇黑发。一抬头，看天上
数不完的弱水和荡不完的离歌就陷入晕睡，
它们在呼唤他加入，给予他光阴以供体味。
厌倦起缘于一次邀约，黄昏尽头的等待，
隐藏和责怨，逃避、张扬的铁皮椅上
小蚁急行军，微信惴惴不安，事实上
他很少怀乡，他甚至刻意回避那个地方，
他是暗渡之人，送给花妖的胸针素净淡雅。
槐蓝言白 于2013年6月11日 |
发表于 2013-10-28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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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8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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