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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易变的尘世”痛骂 ——姚风《喜欢一头畜生》 喜欢一头畜生
● 姚风
在阿连特茹
看见这匹马，高贵，强健
白色的鬃毛，像它的本性那么纯净
它静静吃着青草
不时抬起蹄子，或用尾巴驱赶马蝇
简单，纯粹，完美的造物
明亮的眼睛里没有掺杂一丝杂质
除了吃草和奔跑
它并不思索如何过得更好
我心生柔情，轻轻抚摸它的皮毛
在我孤独的内心，在这易变的尘世
喜欢一头畜生
比喜欢一个人更加容易
诗人对这匹马近距离地观察，从两个方面作了详细的描写：
外貌：高贵，强健，鬃毛白色；
动作：吃草，扬蹄，用尾巴驱赶蚊子；
这匹马给诗人留下了这样的印象：简单，纯粹，完美的造物。
然后开始思索，诗人觉得，这么漂亮的马，只可惜它除了吃草和奔跑，却从来不思索如何过得更好。
这也表明诗人对这匹马有了感情。
诗人为什么会对马产生感情？
一句话：孤独。
虽然诗人没有明言孤独，并且压根儿就没说，但是，对马的观察已经透露出了这一点，而且诗人对马的感情倾斜，也露出了端倪。而在下面，则道出了孤独的原因：
这是一个易变的尘世。
而诗人又天生柔情，所以，他说喜欢一匹马（畜生）比喜欢一个人更容易。
诗人为什么不说喜欢“一匹马”比喜欢一个人更容易，而是说喜欢一头“畜生”比喜欢一个人更容易？
因为诗人一直在说“马”，压根儿就没有谈“畜生”！
看到没有，诗人把“一匹马”换成了“畜生”。换得合情合理，因为“一匹马”就等于“畜生”，就是“畜生”！这是全诗最精彩之处。为什么精彩？
因为诗人喜欢上这匹马，但诗人终究很清醒，他喜欢的这匹马是一头畜生，也就是说，诗人从开头喜欢这匹马，最后又对这匹马加以了否定，说它是“畜生”。而且，说“马”是“畜生”，在这里是对“易变的尘世”的一种痛骂，对孤独内心的一种愤怒的倾泄。这种倾泄还有一种冷幽默的味道。
看，诗人没有痛快淋漓地去陈述自己内心的孤独，而是借一匹马，一头“畜生”曲折委婉地表达内心的孤独与不平，这足以显示诗人的冷峻！
2013．11．5 长沙
这也是一种幸福生活 ——唐果《我们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 ● 唐果 我们在一起
也没有别的事好做
无非是
我捡拾园子里的烟头
你坐在廊前
吐着烟圈
等烟烧到手指
狠狠地把烟头丢进园里
无非是
我捡拾落叶
然后，仰头看看树
如果有干枯的叶子尚没来得及落下
就让你抱着树干猛摇
我好一次收拾干净
整首诗，它的抒情基调，完全由作者借助“无非”这个词的叙述与描写而定下。
“无非”：程度副词，把事情往小里或轻里说，就会用到这个词。
“无非”，在全诗用了二次，让阅读者感觉没什么大事，都是极小的事情。这里叙述了二件小事：
第一件事：她拾园子里的烟头；
在忙碌的生活中，这算不上事，但在非常闲暇时，它就算得上事了。
第二件事：她拾园子里的落叶。
同样，在忙碌的生活中，这也算不上事，但在非常闲暇时，它也算得上是事了。
全诗的情景片断：这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抽烟，一个捡烟头，或者拾地上的落叶，仰头看树。
据以上，可以得出这样的判断：
这两个人，这一天，或这个时刻，非常悠闲，无事可干。而且非常安静，他们之间没有交流。要说交流，也有：
一个为另一个服务：她拾他扔在园子里的烟头；
两个人“合作”做一件事：受她的“指令”，他猛摇树干，让树叶落下，然后她把落下的树叶收拾干净。
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全部。
而这些都是生活的琐碎，极细小，极碎屑。没有大起大落，没有热烈，没有倾诉，没有矛盾，也没有冲突。
或许，这一切都经历过了，进入到风平浪静的时刻。
接下来，两个人之间要发生的，都将以这样平和的方式，安安静静地发生。
这也许算两个人的情感进入到一种安宁状态的一种幸福生活！
2013．11．7 长沙
打乱时空顺序重建新秩序 ——俞心樵《墓志铭》
墓志铭
● 俞心樵
在我的祖国
只有你还没有读过我的诗
只有你未曾爱过我
当你知道我葬身何处
请选择最美丽的春天
走最光明的道路
来向我认错
这一天要下的雨
请改日再下
这一天还未开放的紫云英
请它们提前开放
在我阳光万丈的祖国
月亮千里的祖国
灯火家家户户的祖国
只有你还没读过我的诗
只有你未曾爱过我
你是我光明祖国唯一的阴影
你要向蓝天认错
向白云认错
向青山绿水认错
最后向我认错
最后说 要是心樵还活着
该有多好
显然，这首诗最大特点是想像力不拘一格的发挥。
这首诗重在打乱时间，空间顺序，重新构建一个新时间，新空间，以此将内心深处的埋藏情感发挥到极致：一个人后悔没有爱过俞心樵，但俞心樵已经死去。
让那个没爱过他的人在他的墓前认错，后悔，俞心樵内心充满了快乐！
他正陶醉于此。
而其实，这一切均在想像中发生，俞心樵活得好好的，只是那个人没有读过他的诗，没有爱过他。更不用说在他死后来到他的墓前后悔了。
正因为他深爱着那个人，便有了下面的想像，即打乱时间顺序：
俞心樵已驾鹤西去，即假定自己已死；
她知道了他的墓地，这也是假定；
她选择在春天去看他；
接着打乱空间顺序，并进行重组：
她走在光明的道路上；
路旁紫云英已经开放；
以上二点是为了烘托她，衬托她的美丽或美好，也表达她在他的心中位置之神圣，之重要。
然后用“祖国”来烘托自己的形像：
阳光万丈的祖国，月亮千里的祖国，灯火家家户户的祖国；
而这正是俞心樵的祖国啊！这种表达仿佛祖国是他俞心樵一个人的！够牛气了吧！
然后为了突出她对他的忏悔的程度之深，作者用“认错”一词加以强调：
她向蓝天认错，她向白云认错，她向青山绿水认错，她向俞心樵认错！
这样一来，整首诗显得开阔，大气，而且还给人带来一点诙谐，俏皮。
其实，整首诗表达出了一种男人在爱情上的执著与霸气。即：你没爱过我，我死后，你得向我认错。
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会认错吗？这中间存在认错一说吗？
这正是全诗的可爱之处，也是全诗的内核所在，本诗也由此而生。
2013．11．11 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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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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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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