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立 于 2014-9-30 09:25 编辑
问胡杨
阵阵西风,掩埋不尽西域三十六国马蹄的幻梦,那摧肝裂胆的回声,是否敲骨吸髓?
浪浪烈日,蒸腾塔里木三十二万平方公里的朝露,那风卷沙走的翘望,是否锥魂噬心?
在五月吐绿的枝头,那喊着的 “活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是否炙肉剜骨?
在喀什噶尔,我一次次追问躲闪的胡杨。
从喀什噶尔河到塔里木河,人类文明站在胡杨艰涩的叶脉上,人类历史刻在胡杨枯硬的躯干上,人类呼吸粘在胡杨坚韧的名字上。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胡杨林,我一次次听见斑斑盐碱的耳语,一遍遍触摸茫茫黄沙的心跳,一处处感受寂寂断垣的脉动——这里是家。
一道道栅栏,拦不住胡杨的树龄;一块块字牌,写不尽胡杨的情怀。一亿三千万年,生命源头的太阳,绿衣烁烁。五千年,人类文明的历史,光彩熠熠。
历史最古的树,秋天最美的树,性格最坚韧的树,生命最悲壮的树,与人最无私的树,与己最刻薄的树……诗文里,音乐里,影视里,画册里,谁在为胡杨苦着心?谁在替胡杨痛着伤?谁在让胡杨流着泪?
在喀什噶尔,我一次次扣问逃逸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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