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麦收时节(散文诗三章)
卢恩俊
爷爷磨镰的声音
月牙镰挂在墙上,弯石头卧在墙下。对这些早已退休的物什,爷爷总是深怀情感,每当收获季节,依旧让它们重逢一回。爷爷磨镰的声音,是我幼时,最爱听的音乐。
如今芒种又至。爷爷磨亮他的老镰刀,倒背手,躬着背,踏上早已被富裕拉直的柏油大道,脚步咚咚响。
爷爷站在田埂上,望着穿梭的收割机,两道白眉毛,像两弯新月亮。
爷爷的镰刀早已用不上了,爷爷磨镰的声音,成了我们永恒的精神。
走出农事
连续不断的农事,贯穿四季。
一如大部头冗繁小说,被科技之手及机械的轮子删繁就简,改写成跳跃性极强的现代诗篇,让我们有了追梦的空间。
我们不再一遍遍翻动沉重的书页,不再纠缠于那些理不清的章节。麦收是最艰难的部分,一个月的长度,几个小时走过。
农事与农事宽阔的空间里,开始充满丰富多彩的生活。
走出庄稼地的庄稼人,也和庄稼们一样,享受阳光、雨露以及风的抚摩。更多的时候是将信息的触须,网络四面八方,根形的手,扎进市场经济,四个季的延伸,花枝招展果实累累的日子,芬芳着我们激情的人生。
牛是一棵生动的庄稼
“十亩地,一头牛”的老话,已被轰鸣的机声淹没。轮子飞奔的乡野,再不见牛的蹄花绽放
牛走出庄稼地,在庄稼们环绕的村庄,成为一棵生动的庄稼。依槽而食,绕桩而长,日复一日的反刍,土地留下的情节。
牛与人为伴,走过几千年的农业,终于卸下拉不直乡路的套梭。牛们走圆多少年的场院,没能圆满农家的生活,牛们翻得暄农人的土地,翻不暄板结的岁月。
如今牛们走出庄稼地,站桩于农业,不再有鞭打的苦痛,不再有耕耘的艰辛,牛和庄稼们一样只有生长,只是庄稼被收割的声音,让农人手舞足蹈,而牛被切割的声音,却让他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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