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路上
寒冷的夜，更深，更深。
摇曳的枯枝，仿佛听到低低的哭声。
哗啦啦是一阵骚动，落下几片羽毛，那些枯荷睡去了。
这苍莽无边的穹地，竟搁不下一片羽毛；
云烟是黛色的，河流凝滞，松林黯然，远山灰灰，月也枯瘦起来，拉着长长的影子，不肯放弃它的属地。
波涛无休止地恍惚，终不能成就春天的澎湃汹涌；
从海上，陆地，天空，疾驶而来的，都朝着家的方向抵达。
乡恋在行踪里，乡愁在眸子里，乡思则在午夜那些砰然在水里激起的涟漪里。
每个人，在此时无眠。
归乡的路漫长，从青青草中走来，到皑皑冰雪覆盖；
那些崎岖弯弯的征途，我足足地走了一个甲子。
鬓发晕染，铅华厚重。
漂泊总疑多岔口，不知膝下有顽孙，天涯何处寻。
或许，你说风雪夜归人，我说，风雪在路上；
多少归心似箭，被阻隔在风雪之夜，凝成遗恨，顿足这遥遥无归期，酒韵深喉吟一曲，曲曲都是泪纷飞。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他的身影
是憔悴，如松柏的影动。
笨拙的肢体顶着风的萧瑟，那隐遁的帘，抖落了一个个谜底，说着午夜凄凉的故事。
谁是主人？不会是松柏吧；它只是一个佐证，你来过，又去了；它还活着。
他老了，又去了，你还活着；都是从那个街心来的，去的......
来来往往几十年，几百年，再久远谁都记不得了，只有它记得。
千百年来，它总是沉默无语，只有在夜里与风攀谈私语。
幸好那条巷子拆迁时，那个房地产大亨信佛，它没有被连根拔掉，我家院子的香樟树却被遗弃了。
那棵古松柏被呵护起来，如一个沧桑的老人被栅栏围着；
下体涂抹着白灰，挂着牌子，如古董一样珍惜。
从窗前走过，那恍惚的影子知道，它还活着，而且够长寿了。
那条街，那个巷子里的旧房子里的老人，都没像春天的燕子回来。
不知道他们在迁徙的路上凋落了没有，埋在哪里。
活着的老人说：人有时不如树的命，一生多舛，枯叶可以归根；这些是人不能堪比的。
那个影子，泪流满面；那个影子，蹒跚踌躇。
它一生虔诚，仰望着窗前；他蹉跎一生，凝视苍天；风中，他们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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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0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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