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

兰溪先生

沙尘暴

（一）
青黄不接的三月，从地平线
黑色的马帮揭竿而起
我原以为，那些古老的草原民族
重新复活，或者一场革命
抑或是一场正在拍摄的电影
汹涌的马蹄扬起尘沙
大地的腹部响起太平鼓的鼓点

北方的天空阴云聚集
却迟迟不见下雨。三月的大地
草还没有迎来牛羊，冰雪
早已没了踪影。刚刚换上花衣服的女人
孩子，聚集到山沟沟的广场上
欣赏这古老的暴力游戏——
马帮的首领要来这里抢压寨夫人
——每年一次，比沙尘暴还来的准时

马帮的婆姨越抢越多
马帮的狗崽子也越生越多
抢人的和被抢的都哈哈大笑
抹着眼泪汇聚成黑色的大军
像祭奠天神一样祭奠这一年一度的仪式
他们唱出的花儿比这
席卷天地的沙尘暴更为残暴

（二）
风挟着马蹄跑过我的额头
石头起火
金色的流星
在裸露的山脊溅起火花
我裹紧衣服
害怕被玷污
红色的遮羞布早已挂在树梢
在这黄色的沙暴中
人的尊严被连根拔起
命运如沙尘
随波逐流。我像一个
被风卷起的石子
伤害着他人
也被他人伤害

（三）
一个原子
撞击另一个原子
然后合二而一
——核裂变
宇宙从此诞生

一颗尘埃
撞击另一颗尘埃
掀起一股浪潮
——沙尘暴
春天由此诞生

我站在世界的中心
如一颗恒星的陷落
吸纳所有有重量的词语
连想象之光
也休想逃逸
头脑的风暴，被灵感点燃
一首诗从此诞生



（四）
骑在云上的是风，策马扬鞭
载着太阳绝尘而去
留给大地的只有蹄声
和满地的黄沙、干涸的河流
季节患上了疯牛症
春天花容失色

风暴过后，在飘着浮尘的荒漠上
留下三棵光秃秃的树
一棵树空巢：等待爱情的乌鸦
一棵树留守：枝桠已未老先衰
另一棵失了孤
睡在回忆里不肯醒来

作者：兰溪先生，原名辛增路，男，1982年生，陕西省蓝田县人，现居甘肃省兰州市。《诗刊社.子曰诗社》会员，中国诗歌流派网“西部诗人”组群群主。有小说、诗歌散件于各类报刊，杂志，出版有长篇小说《白鸟之死》。电话：15117191940。地址：甘肃省兰州市雁滩路3275号，邮编：730010.。QQ：190871290。电子邮箱：xinzenglu@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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