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诗二首

昭通杨帆

心归乌蒙

山峰，爬上天空，
把云朵捂在怀里。
山路，背着群山，
扶着摇摇欲坠的绝壁。
荞麦，走上山坡，
啃出紫红青绿的土地。
太阳，温热山风，
摸摸山的头捏捏山的衣。
山包，高挺丰乳，
喂饱云上漫步的田梯。
天空，住进眼睛，
日月飞翔成鸟，星星游泳为鱼。

杜鹃，
长一声，短一声，
叼着东一起西一落的山歌，
啼开高一波低一浪的山花，
钓着三步一走两步一站的来客。

秋，
深一脚，浅一脚
顺着乌蒙山的沟沟坎坎，
上下攀爬，
扫叶归根，
扯着轻一下重一下的心跳，
磨蹭河中水落石出的叮当。

人，
坐在铁杵磨针的石旁
用绳子割着一发再发的念想。

心，
驮着杂草丛生的肉身，
住进崖壁空洞，
闭目打坐……


酒醉昭阳

日光，哗哗流淌，
喷淋风尘仆仆的昭阳。
鸡公山，草裙超短，
丰乳肥臀搁在裙子外面。
跳墩河边梳妆的妹子脸飞红云，
手指开合眼睛的窗棂。

四脚长伸，
倒在仙人田的草甸上，
身体蔓延成一望无际的草原，
含一片草叶，
热望野花迎入山嘴的归路，
眼泪从草尖涌出。

站在昭阳坝子的风中，
找一块干净的地方随意自转，
仰望凉风台——昭阳坝子的最高地！
人，是一只比针尖还小的蚂蚁。
跌进倒马坎红肥绿瘦的杜鹃林，
翘腿斜坐在羊儿的尾巴上，
追随白云飘上山顶。

打一壶夕阳泡红的洒渔河水，吱吱品咂。
拈一碟凤凰山放牧的云霞，细嚼慢咽。
席地就坐于望海湖边，
举杯，倒酒……
左手敬右手，右手敬左手，
鼻子帮着嘴巴跟自己称兄道弟。

月光衣衫褴褛，
从枝叶的夹缝中伸出无数只手，
揪着歪歪倒倒的影子不依不饶，
用夜露粘贴在地，
与自己一道睡在地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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