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有难以拆解的枷锁

何剑胜

　　
　　   人心有难以拆解的枷锁
　　——读还叫悟空《爱上一个俄罗斯女人》
　　  
　　      何剑胜
　　
　　初读还叫悟空的这首《爱上一个俄罗斯女人》的诗时，实话实说吧，全诗在爱的旅途中循序渐进、绕来绕去，感觉挺不好懂的，虽然作者并没有运用太多华丽的辞藻，诗歌写的也像两个人面对面聊天一样娓娓道来，可感觉就是有点绕。诗人就是有本事将简单的事物复杂化，这大概与个人的写作手法有关吧，简言之，就是诗歌的技巧与匠心独具。而我的阅读经验和知识结构显然有限，延伸到文本之外，这首诗歌的背后竟然还隐藏有那么重大的信息——
　　从来，对于与敏感事件有关联的，我尽量无视，实在不行，就躲着点。所以，就《爱上一个俄罗斯女人》，我觉得没有那么邪乎，作者写作这首诗歌的时候，难道脑海里真的想到了俄罗斯的十二月党人及其他们的妻子？“雪下到一尺厚的时候，你赶过来/你不要坐高铁，高铁太快了/你要坐绿皮车，摇摇晃晃地来，咣咣当当地来”那时候好像还没有高铁哦，虽然前句出现了“劳改营”类似的敏感词。嗯，仔细一想，好像是有那么点瓜葛的，身在“劳改营”里的“我”可以看作是被流放的十二月党人，他深爱的妻子将从远方来看望他，身陷囹圄之中的人，有时候期望所爱的到来又害怕她的到来，期望是发自内心的，害怕是因为怕所爱之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大革命之前的高加索，荒芜苦寒的流放之地，有我们无法想象的恶劣环境，那些终生流放的人下半辈子也就那样，形如自生自灭的草芥，从此再无人问津。然而，出人意料的，他们出身高贵的妻子们却没有将他们遗忘与放弃，而是放下一切不管不顾地追随而来。
　　身的囚禁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心灵的摧残与禁锢。苦寒的高加索，那么广阔无边的流放地，不就是一所天然的“劳改营”吗？——这里真是能令人疯掉的绝境。然而，浪漫的俄罗斯人，对爱坚定不移的俄罗斯女人，她们曾经是那样的高贵，她们千里迢迢，冒着无数的严寒与风雪，在见到自己丈夫的那一瞬间，可以想见，锁在丈夫身上的锁链是如何刺痛了妻子们的心，随后发生的情难自禁地伏地一吻，使俄罗斯女人无比坚贞的高贵品质像山一样顿然耸立，令人由衷地心生敬仰。
　　“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了。借着这场雪，/我给自己造一个劳改营吧”多么残酷又浪漫的调侃——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至少在我的身边、我身边的各色人等，对于类似“劳改营”这样的场所是相当排斥的，并且内心里对“劳改营”类似的场所是充满了神秘的恐惧感的。相同的原因，之前从“劳改营”走出来的人在我们乡下是要低头好一阵子的。如今不了，现在有人竟为进过“牢房”或“劳改营”深以为荣，这个社会的人和这个社会的价值观竟然扭曲到如此这般，真是令人结舌到无语。
　　以我的个人阅读经验里，好像没有像读《爱上一个俄罗斯女人》这么曲折难解过——“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了。借着这场雪，/我给自己造一个劳改营吧”这有点那什么——对，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节奏啊，“劳改营”是什么样的地方，作为一个普通良民恐怕是有多远离多远。好的，顺着前面提示过的——想想他们是一群被囚禁的是十二月党人，就不难理解，为何——“雪不满一尺，你就在路上耽搁一阵儿。/耽搁得越久，你就越温暖”的原因了，两个相互惦念、相互牵挂的人，是伟大的爱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相互鼓励与相互温暖。如果《爱上一个俄罗斯女人》的写作背景真的和十二月党人有关，那么无疑这是一首成功的、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政治诗。
　　从来人心有难以拆解的枷锁，不是么？——那道无形或有形的枷锁，形形色色的枷锁，锁了我们有几千年了吧，你越抗拒它越加重你身上枷锁的重量，只有俯首帖耳之辈，身上的枷锁不是没有，只是稍微比对抗着显轻罢了，可是精神气却已是碎了一地，扶不起来了……
　　回过头再看《爱上一个俄罗斯女人》，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这仅仅是首单纯的爱情诗。“直到在漫长的途中，你一点一点，变成/一个小小的俄罗斯女人”多浪漫的爱的旅程，为什么要给它贴上那么残酷的沉重的标签？
　　
　　
　　爱上一个俄罗斯女人
　　
　　    还叫悟空
　　
　　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了。借着这场雪，我给自己造一个劳改营吧
　　我把我关起来，我让我病倒，还不停地咳嗽
　　雪下到一尺厚的时候，你赶过来
　　你不要坐高铁，高铁太快了
　　你要坐绿皮车，摇摇晃晃地来，咣咣当当地来
　　雪不满一尺，你就在路上耽搁一阵儿。耽搁得越久，你就越温暖
　　直到在漫长的途中，你一点一点，变成一个小小的俄罗斯女人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原创诗歌2015-1-315:39）
　　
　　
　　

何剑胜

好像贴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