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外一首）

郑兴德

月光（外一首）

    文/郑兴德

不断有人爬上今晚的山岗
不断有青铜的钟声回击着夜的清凉
要擦一下容颜，才能叫得出流水的名字

叫得出阴翳，和你的香云纱
今晚的透视装穿在一个年轻的躯体上
但她有多么古老的寓意
一杯酒醉倒了人间百态
随即闭幕，黑丝绒一样的眼睑阖上了

我摸索着，走近夜晚
绕过交易所，穿过市民广场，在梧桐桥时
向周围睃了几眼，多么明媚
教人生死相许的时代
教人在前尘往事里忘却诗歌，忘却抚琴把盏

淘洗一条河流，直至发清发亮
淘洗我所能看到的天空和你的黑眉毛
淘洗瓷器，淘洗从你芳唇吐露的每一句话

在我心间，黑暗与光明交迭
一如黑白琴键在演奏流水一样的情节
一枚缓释胶囊，鸟叫挂在树丛上
清冽如我的谱号
清冽，如同摔破一只瓷器
是让她发出青铜的音色，还是裂帛一般的声音？


    葡萄

最初，我在街坊里看见她们
浑身裹着紫气，叫喊着，
甜蜜的雨水叫喊着
十月，跟着我一起奔跑
认下这个晚熟的品种
一点凉意挂着那儿
仿佛世间的温暖正在增长
十月，甜蜜的果园
渠水清澈，阳光照亮了道路
一枚枚成熟的果实穿行其中
十月，村庄沉默成片
沉默的村庄含着核
认下这些皮肤发紫的孩子
脚踩着风火轮，甜蜜道别
十月，甜蜜而孤寂的三墩平原
立在山头，望穿秋水的样子
眼看着白霜上了额头
十月认下这个高山的族类
这些甜蜜的雨水，叫喊着，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