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埙羽 于 2012-7-13 02:43 编辑
《一地鸡毛》（随笔）
程洪飞
（一）、记得很清楚，那年我十四岁，失学在家，每天爬二次很高的山，打下二捆柴，依次背到山下。第二天上街买掉，柴禾价格很不错，七角钱一佰斤，加三分钱可以买到一斤猪肉。买猪肉要站队，队拖的很长，站队的人群从食品站里一直拖到街上。队伍忽长忽短的在街心纽动。食品站卖肉开票的和砍肉者很吃香，可以随意给买者多点肥肉和瘦肉、甚至骨头。他们在站内肉案旁呵叱着陌生的的买肉者、和向熟悉的人大声说笑。肉案下躺着只黄狗，肥肥胖胖，多油的生活，狗长的慈眉善目，我喊它大黄，大黄不太喜欢摇尾，经常喊它名字，对我还算友好。对着食品站外的行人，大黄可是时常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刀在案上重重的落下，骨头的破碎声，和开称后肉的斤两报价声，很刺耳。每次买肉的数量约在三至五两左右，想买多也不行，买肉凭的是肉票。除非你是食品站长的亲戚和密友，或者和开肉票的胖婆娘弄好关系也行。回家后，三两猪肉加点咸菜，火炉上嘟噜着，我、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哑巴叔，吃一餐好饭。扯得远了，打柴扯到吃肉上面去了。
（二）、对“黑森林组诗”的解答。词人忆秋对我说：“你还是与婉约一派托不了干系的。”
十三十四岁的那个时间段以打柴为生的小孩应该是这个心境。那时，他还不知道愁苦。再说，对文章婉约和豪放的风格定义貌似学院派人士抽筋拔骨加以烹制下酒的醉语。几十年之前，也许就没有一篇文章的婉约与豪放的风格一说。如果说有豪放与婉约，每一个人都有这二重性格。整部宋词中的绝大部分词人可以用婉约加冠，而词人在生活中立人的原则方面是以豪放性格闻名于世的。你也是词中的婉约人、在生活中，你却是大声鹤唳把酒云外的豪放者。虽然你我只见过一面。
问好友人忆秋，你也不要轻易转换自己的风格，即使有婉约与豪放一说，把自己爸妈给的你的婉约或者豪放性格发展到极致也是妙品；例如写词的李后主。
（三）、今天无事，在房间呆坐了一天。休息时我不敢出门，我爱动，而且大动，只好把自己锁在山中，让大自然清洗我身上的戾气。平时生意事情处理好，无特殊情况，势必赶回山里窝中。今日喝了二水瓶茶，吃了一顿饭，听了一天的“恩雅”。恩雅的曲能把听者融化至自己寻不见自己。这个唱歌的小女人是用歌声拆卸着听众的骨头，并把拆下的骨头放在火上烧烤；火中炼骨头炼出了听众命中的油。这骨油没有名姓。这小女人也是没有姓名的炼骨手。这小女人，也许是生活在月下的，一个叫白衣白衫的唱着炼骨歌的妖。
介绍我这歌手的友人国庆说：“把恩雅带回家，慢慢享用。她的音乐宗教感很强，给人安慰与宁静。”
作为听众，我听出的不是宗教，我听到的是没有版图国度中的自由来往的风。
你、我、以及活着的许多人，各自撑管着一个宗教，并且是各自宗教中的教主。
阡陌友人幽默的说：“这歌声有外国鸟叫的味道！”
我说：你真得聪明伶俐。方才翻看了歌者的视频，她果真是只鸟，是只羽毛蓬松的、瘦骨嶙峋的一只老鸟。可以这么说：歌者是一只羽毛蓬松的、瘦骨嶙峋的一只外国老鸟；老鸟在雪天，在雪覆盖的黑林里，这只老鸟仍然不依不饶的在雪覆盖的黑森林里吊高了噪子；怕冷的老鸟在白雪覆盖的黑森林中唤春。
（四）、这和尚做到这份上，是否干脆回家算了？梅妻鹤子也解决不了他的尘念的。
和尚姓张，年纪不老不小，独自主持一座小庙，香火尚可。张和尚常来溪边拧水、洗衣，有时溪边呆坐，瞅远天际处落下的云影。张和尚也有粉丝，姓李；年纪不小不老。李婆娘初春时隔三差五庙中上香。李婆娘正襟危坐，听张和尚念经。寺内孤女独僧，烟袅馨清，寺外山风乍寒透暖，兰香绕寺几匝，无名鸟啼堆砌寺外……春风一度，世间世外，色情浮动。
大凡和尚出家，是难以解开尘间遗下的情结。留在尘间的人，反复解着情结。情结越解越乱。情结一团乱麻，解结人理不出一个丝头，依然没日没夜的解，一生一世的解。世上最难解的是情结；你解开情结能如何？她解不开情结又如何？
和尚念经，心游寺外春色。春天如此；冬夜梦更长，梦更乱，乱梦纷呈踏来……和尚可怜，左脚尘外、右脚尘内，修行中的第三只脚，一生难得独立独行。
人这高级灵长动物，惯于思春，乐于思春，四季思春，思春的情绪，春季更为严重。灾难、战争、亡了一批人，增加了五批人，这是人类乐此不疲思春的结果。
方才张和尚与李婆娘打我住居的地方路过。张和尚身着黄色袈裟，李婆娘一身青衣，从山中结伴而来，弯过一道阡陌，逶迤的向落云的山谷中遁去。
文学作品告诉读者的是意味深长的生活现象，是把生活中或者是意识形态中的思想，感性的描述出，供人们玩味。和尚和桃花是人们熟悉的事物，利用它重新构筑陌生的、被人们认可的风景。
我曾为这二位神仙写过一首诗：
［初春寺后记事］
寺后，和尚天天在泉边洗脸
寺后面的山岩一株山桃花斜依向下
初春的山桃花开的有些迟缓
它的目光早水一样漫开了
山桃花一朵朵满桠开的浓烈时
泉边和尚的身体些微的鼓涨
山桃花的水样的目光几朵在水上漂
泉水中和尚的手会停在水中不动
落花的水鼓涨涨的漫上岸
洗完脸的和尚又开始洗袈裟
流花水暖的使和尚体内鼓涨的燥裂
水中的袈裟柔软成一湾流花泉水
寺内传出的声音不知是暮鼓是晨钟
落枝的山桃花瓣吹乱了野地
山桃树在岩上吹落花瓣吹的丝丝细微
（五）、人类的情绪己达到多元化的时代，尤其是80后、90后的爱好文学的年轻人，情绪更为飘动。文学作品的物象中折射的普通哲学道理和被人们熟悉的滥情，己经被阅读者厌倦，尤其是诗。怎样提高阅读者的兴趣和刺激麻木的感官，就要试图展开语言状物中的情绪宽度，以及文学作品主题呈多元化的散射状和不定性。诗的语言口语化又不能流俗，诗语言状物中折射出的含量必须勾出储藏在多类型人们内心深处的难以言状的忧伤和快乐。
现代人文化普及，可以定义为文化大众。一首诗必须让人们读懂，如果文化大众读不懂，写诗的人和诗的阅读者要看得懂。如果一首诗世界上包括写者本人只有几人看懂，而且需要千言万语的解释，这首诗就玩佬！
每篇文学作品是再创造的过程的产物。熟悉的物象怎样搬迁再度组合？创造构筑出的新景象怎样让观景者心中貌似无水的枯井，咕噜的渗出水来？
怎样把自然界熟悉的物事搬迁到自然的边缘，造景造境造意，重新构筑一帧陌生而又被认可的新景象？事物迁徙的过程和时间过长，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走到目的？
（六）……
（七）……
（八）、按进化后的物种分美丑，人就没有蛇漂亮。蛇的流线型的身段、蛇衣上细致的花纹、蛇游动在阡陌上，你就会看到它S斯型的游动。S斯型在美学范畴内被公认是最美的线条。
无处藏身的蛇，被人类逐到夜间，寻食、筑巢、叫春。蛇，苦难中依然好好的活下来，压住地球的另一角。
生和死是感性的。和人类一样，大自然的生物同样有生的快乐和死时的苦难。聆听以及触摸它们的肌肤，生时的体温和死时逐渐远去的凉意，我不得不安静下来。
（九）、您干嘛总是用恐怖的眼光看美的，用美的阳光看恐怖的？（友人“搞活”语）
美，本身就是极为残酷的事物。美在前面，窈窕的，它不远不近，勾引众生，从起点勾引众生回到起点。
美，从学语时衍生出的爱、爱它至到老死！
（十）、答：“走夜”这首是无主题诗，诗中空茫的情绪无处着落。夜行者在夜中撕扯自己，也想撕裂夜，是夜行者夜行中一种流动的孤寂意识，“走夜”一诗，无赞美也无控诉，是生者一种生存状态下的无奈。
现代诗的写作思维同古词的思维不一样，古诗的写作是主题先行，现代诗的思维是在无主题意识中呈散射状。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阅读和写作。
去秋雁阵今复来，
忽一忽人多二行。
岸上青色饱满，水向岸上爬。天色微明。谁也不会陥落在暗夜中独自忧伤。你还是去走春。问友人新春好。
（十一）、你有没有这样一座城堡？
你孤独的、寂寞的，过去的、未来的各种莫名的不愿道出的乐和苦的情绪，独自的漫出堡前石阶，潜入幽冥深处。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座城堡，藏匿着地址，不愿说给人听！
（十二）、今日无事，阳光好。湖岸上的桃花开了没有？
湖岸上的一路桃树，是家桃种籽被人种下而又无人看管的野生桃树，每年这个时间它们东一枝西一枝乱横在野水草岸的湖边。这群桃树瘦弱，花瓣单薄，初蕾时挤出的花骨朵一粒粒的红起；谁也不会否认，它们的骨骼中藏着的种籽是美丽的。在这个时间它们不会放过开花时机，临湖照着自己花开时美丽模样。
挚刀人老了，挚刀人掌中的刀也老了。刀打下江山，毁灭了多少美好事物？刀锋之后的江山满目疮痍，挚刀人建立不了江山，也守不住江山。如果一生能守住几个知已，莫过于我一生的快事。
走尽湖岸，我忽然想起和平兄、月明、白羽以及关心过我的师长和友人。
（十三）、我不喜欢白昼，二十四小时内最喜欢凌晨一点至四点钟，这段时光，四围一团漆黑，我想象着神在降落；神捎来的各种物事，裹着密密麻麻的思想在我的身边围拢并且穿梭，我取来斧凿，把它们重新安置、构建一帧和谐明净的图景；白昼的阳光下，自然界的群树扔下枯叶、以及某一处山岩流下的水，弯入了低洼散播着腐臭，尽管我也知道这是生命自然的呑吐和某一生命误入歧途的现象。在白昼，我只是一种身披芒刺寻食填满肚腹的野兽；只有夜晚才能让我安静下来，做一个制造另一帧美丽自然的工匠。。
（十四）、“生活不是诗，我们不能活“反”了。我们要先把自己活成一个正常人。”
生活之外不能没有诗，否则，不如来世脱胎扬冠张羽的、咯咯咯叫的领群母鸡寻食终日永远的大公鸡。每天进了午夜，我便走入形而上的空间；我温暖的指间垂挂下的恣意纵横的红藤绿蔓，俯身向何人摆动叮咛的铃铛。
落叶花隐无鞘剑，
挑灯一世江湖冷。
潮起月落惟酒暖，
二腋风醉作龙吟。
想想白昼的生活，我写作也许是场误会。
（2012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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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2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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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2 23:22
发表于 2012-7-14 11:30
